“啪!”
狼毫筆桿被生生捏碎,筆頭在紙面上暈開了一朵墨花,這動靜嚇得桌案前的訊官噤若寒蟬,連忙將手中案卷合上,低頭站到一旁。
代都督安景天面無表情將捏碎的狼毫筆其丟到一邊,抬頭朝訊官道:“傳令,讓北月回來吧。”
“是,代都督。”
訊官低聲應諾,然后轉頭便要離開。
“無雙內院大弟子楊凡,好像是孤兒出身,未曾覺醒血脈,如今亦不過蛻凡修為。傳聞南海多涌浪,行船艱險,常有客船被大浪卷入海中的慘案。”
訊官走到一半,換了只筆繼續書寫什么的安景天淡淡道:“將這話帶給火部巡天,他明白該怎么做。”
已經走到門口的訊官打了個寒顫,連滾帶爬的離開了王巡中殿。
……
將人生賭在海面上的,都是真正的男兒。
只有在一望無際的海中央,人族才能意識到自己的渺小,所謂同舟共濟,也只有在這種局面下,才能被發自內心的認可。
這種感情,是腳踩堅實大地的陸民無法理解的。
當然,常年在海面上討生活的勇敢水手,也無法理解,為何負劍少年會在出了海后,就嘔吐不止。
暈船的客人他們見得多了,暈得那么厲害的,卻委實少見。
從龍江出海后,楊凡就克制不住胃部的翻騰,抱著船頭將膽汁都吐了出來。
最后水手將人駕到客艙的時候,年輕人已經暈得昏天黑地,軟綿綿的渾身無力。
這明顯有修為在身的漢子,此時就同待宰的鴨鵝無異,水手將楊凡帶回客艙后,將他的頭部固定在床上,并用布條纏緊。
迷迷糊糊的楊凡發現自己正被捆綁,運起靈氣便一腳踹向水手胸口,但軟綿綿的腿腳即便有靈力加持,也不過就讓強壯的水手微微后仰。
“你這踢腿還沒娘們給力,別特么亂動了,好好靠著船板坐正,不會那么暈。”
被踹一腳的水手毫不在意,并開口解釋道:“幫你把頭綁住是為了固定,船長說了,只要把頭穩住,就能慢慢適應大海。”
這下楊凡意識到對方并無惡意,才微微松開了抓著劍鞘的手。
“姜片來了,姜片來了!”
兩人交流間,另一名水手喊著跑入客艙,那被踹一腳的強壯水手順手接過姜片,轉頭朝楊凡道:“把姜片含住!”
楊凡順從做了,也不知是心理作用還是真有奇效,在被縛住頭部和喊了姜片后,他確實沒有那么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