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娘子請這邊來。”
一旁濃妝艷抹的婦人顯得極為干裂的聲音響起。
楊禪輕輕點頭,雙手攏在袖中,邁著小碎步,跟著那婦人走到了轎旁不遠的距離。
“新娘子便在這里吧。”
那濃妝艷抹的婦人指了指路邊一處草叢,整個人好像在盯著楊禪看,絲毫沒有轉身離開的意思。
“看來就只能這里了。”
楊禪估算了一下距離,攏在袖子里的雙手,右手握著手榴彈,左手已經旋開了手榴彈木柄的旋蓋,摸到了拉繩。
突然——
遠處的山野道路之中,出現了一個身影。
這個身影在月光下拖得極長,只是在不算明亮的月光下,依稀可見是一個穿著白衣的青年,看著一幅書生打扮。
“這荒山野林,竟然還能見著迎親的隊伍,難得難得!”
那身影仿佛見著了迎親的隊伍極為驚訝,大步朝著隊伍走了過來,“敢問一下,各位最近的城鎮怎么走?我在這山間迷了路。”
迎親隊伍內一陣默然。
沒有騷動,沒有回答。
便是站在不遠處路邊的楊禪,此刻也沒有開口說話。
好半晌,騎乘在黑馬上的“虞定國”突然開口,笑著說道:“今夜是我大婚之喜,貴客既然迷了路,不如去我家中喝杯水酒如何?”
“也好!”
那書生笑著點點頭,朝著隊伍走近了一些,突然腳步一頓,在那書生腰帶上系著的一塊拇指大小的白玉,正散發著瑩瑩微光。
“唉喲……”
書生一看腰帶上的白玉發光,面色頓時一變,突然一拍額頭,沖著“虞定國”等人笑著道,“打擾了,在下突然想起家里有衣服沒有收,這就先走一步。”
“哼!”
不等青年書生離開,騎乘在黑馬上的“虞定國”突然冷哼一聲,黑馬無聲地朝前走了幾步,“書生,某請你喝喜酒,你怎敢不去?”
站在“虞定國”身前兩個吹嗩吶和敲鑼的小廝,不知何時已經到了書生后面,仿佛——
那書生出現后,兩人就已經站在了那里。
“唉唉!大哥,我這酒精過敏,喝不了喝不了……”
青年書生連連擺手,望著虞定國整個人仿佛和夜色融為一體,步步靠近,神色仿佛都慌張了起來,“這位……那什么……,大哥大哥,我錯了行嗎,我們青山不改,綠水長流……等改天有空我再去買兩斤豬頭肉看你!”
只是這次“虞定國”卻沒有再回答,荒野的山林道路上,仿佛有莫名的陰冷氣息漸漸彌漫開。
站在書生后方的兩個小廝,面目模糊,腳步無聲,雙手前伸,悄然地在朝書生靠近。
“你說你說,腫么就不能和平共處呢!這可是你們逼我的!”
青年書生仿佛察覺到什么,長長嘆了口氣,滿臉無奈,在后方兩個小廝就要靠近他的時候,突然“啊”地一聲大叫著感嘆了起來。
兩個朝著書生靠近的小廝,仿佛被書生這突然大叫給嚇了一跳,身形微微頓住。
跟著就見青年書生舉起右手,手指尖夾起兩枚銅錢,口中以曾名噪一時的“驚雷”強調高聲唱道:
“酒后,酒后高歌磨劍;
夢中,夢中快意恩仇;
名利,名利腳下亂踩;
情義,情義我一肩挑……”
站在遠處的楊禪,正磨磨唧唧地想要伺機發動,可在聽到青年書生這番說唱后,先是愣了下,跟著心里默默“tui~”了一口。
那一直盯著楊禪的妖艷婦人,似乎也被吸引了注意力,沒有再理會楊禪,身形仿佛飄似的朝著前方走去。
“金錢,金錢落地……人頭不保!”
青年書生最后一句唱完,兩個虎視其后的小廝早已不耐,朝著他就撲了上去。
然而,就在這一瞬,呼地一聲,有勁風響起。
書生手指一動,頭發飛揚,兩枚銅錢呼嘯著朝靠近他的兩名小廝飛射而去。
兩名小廝幾乎沒有半點反應,脖子就被銅板擊穿,然后原本宛如常人行走的身體,突然一下就軟了下去,在地上露出了兩具紙人。
“哪里來的術士,焉敢傷我傀儡?”
騎乘在黑馬上的“虞定國”眼見那兩個小廝被擊殺,面現怒意,陡然暴喝一聲,騎著黑馬就朝著書生沖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