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齊武陽仿佛沒有看見楊禪的動作,只是面露不解,順著楊禪的視線望去,就見眾多破碎的紙人下面,有一個漏出花綠邊角的紙人,突然一下明白了過來。
“這個我擅長啊!”
齊武陽嘿嘿地怪笑了起來,三兩下將身上臟了的白色長衫脫下,露出了里面的短袖T恤。
他隨手找了一根路邊的枝椏,將衣服叉在上面,然后用打火機點燃,舉著一團燃燒著的火把走到那堆紙人碎片上,口中念念有詞地叫了起來,“魂歸魂,土歸土,早死早超生,投胎早做人……”
嗶啵的火焰立刻引燃了散亂的紙片,登時火焰躥升,燒灼了起來。
“莫要燒我……”
突然,就在火光燃燒起來后,一個干澀難聽的女聲驚恐地叫了起來。
在散亂的紙堆下面,一個紙人身體忽然膨脹了起來,顯現出了之前那個濃妝艷抹的婦人模樣,著急忙慌地從火里跳了出來。
“嚯!”
齊武陽看著婦人跳了出來,倒退了兩步,口中發出了故作驚詫的聲音,“大佬就是細心,還真是差點漏了一個。”
楊禪一手握著駁殼槍,一手換了一個新的燃燒彈,目光警惕地望著紙婦人。
他方才就察覺到,整個迎親隊伍里,除了假冒虞定國的鼠妖外,就只有這個婦人有些不同尋常,其他那些抬轎的敲鑼打鼓的紙人,不言不語,似乎就是個傀儡木偶,只有著紙婦人說話的口吻等等,都不像沒有神智。
“莫要燒我,莫要燒我……”
紙婦人從火堆里跳出來后,連連叫喚,她似乎也知自身無法逃脫,從火堆里跑出來后,立刻就跪倒在了楊禪和齊武陽面前,大聲求饒道。
此刻的紙婦人,身體有一些地方如同正常人的血肉之軀一般,但花花綠綠的衣服不少處已經焦黑,被手榴彈彈片射穿的幾處傷口,空蕩蕩的,又呈現出彩紙的模樣,看著頗為詭異。
“嘖嘖——”
齊武陽砸吧著嘴,打量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婦人,手背上一枚銅錢流轉,“這造型,挺別致呀。”
“說說吧,你們是什么來路?”
楊禪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紙婦人,槍口對準了對方,手里的燃燒彈也未曾放下。
這審問鬼物還真是第一次,他可不想真搞出點什么鬼附身,被**之類的意外來。
不過從方才這紙婦人的表現,看著應該也不像,似乎比起之前他在鬼屋對付的怨靈李中煒,還要弱小。
紙婦人似乎不止是被方才的手榴彈爆炸給嚇到,還是什么原因,十分老實。
聽到楊禪的問話,當即囁嚅著回答道:“奴是被逼的,奴本是一個枉死的婦人,死后魂魄無依,不知為何被老爺們用術法禁錮在這……這身子里,只得供老爺們驅使。”
紙婦人說著似乎悄然抬了下頭,臉上的五官已經和畫上去的差不多,偏偏又詭異地擠出了人類的惶恐表情。
“嗡——”
下一刻,突然一枚銅錢飄在了紙婦人面前。
“我這銅錢受過道家香火供奉,那個……大嬸,對,大嬸,你可不要亂來啊!”齊武陽流里流氣的聲音響起。
他和楊禪一樣,對這鬼物其實都頗多忌憚,但目前好不容易找著了隊友,又逮著一個舌頭,正是弄清楚這次任務原委的最好時機。
楊禪這時也看清了齊武陽銅錢的具體模樣,外圓內方,邊角薄而鋒銳,錢上隱約刻有符篆,只是光線緣故,看不真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