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看了何不悟一眼,鄭道就心中猛然跳了幾跳,雙眼浮腫腳步虛浮的何不悟,眉宇之間又多了一絲不堪之氣,“視其外應,以知其內臟,則知所病矣視其外應,以知其內臟,則知所病矣視其外應,以知其內臟,則知所病矣視其外應,以知其內臟,則知所病矣”,不好,何不悟病情加重了。
何不悟平生三大愛好,一是酒,嗜酒如命。二是煙,煙不離手,一天三盒以上。三是摳門,極度摳門,是一個恨不得一分錢掰成兩半一半當成一塊錢用的超級嚴監生。
出于好心,鄭道也不只一次告訴何不悟,酒傷的不是肝,是神經細胞。神經細胞是人體之中唯一不可再生的細胞,喝多了酒,神經細胞受損嚴重,小心得老年癡呆。
煙就更不用說了,每天三包煙,引發肺癌的幾率幾乎是百分之百。而過于吝嗇也會導致心胸狹窄,容易引發氣血不足,從而生病。
何不悟聽了只是一臉譏笑,并不理會鄭道的良言相勸,反倒指責鄭道多管閑事或是不安好心。
“叔……”鄭道想要說幾句什么,剛一開口,就被何不悟打斷了。
“叔你個頭,有錢就是叔,沒錢就是豬,該交房租了,拿來!”何不悟伸出胖胖的右手,右手手心呈現紅潤之色,且大小魚際紅色加深,比起前段時間又多了幾重。
手掌紅色,多有熱癥,而大小魚際紅色加深,是高血壓或肝硬化的征象,若短期內紅色加重,則是腦出血的危險信號。再結合他剛才對何不悟的望色,鄭道心中驀然閃過一個強烈的念頭……
“不交房租,立馬搬家,沒得商量。”何不悟見鄭道不說話,翻了翻白眼,“別以為你認識我十幾年了,跟我有什么交情,告訴你,沒有!我只認錢不認人,交情算什么東西?能當飯吃能當錢花?交情就是交錢了才有人情,明白不?”
鄭道本想說的是讓何不悟多注意身體,病往往從小微起,遂成大患,被他催房租催得急了:“不是5號才交?還有幾天,5號前,肯定到位。我向小羽保證!”
“別提小羽,更不要打小羽的主意,聽到沒有?小羽和你不是朋友,她是你的房東。”何不悟一伸手就抓住了鄭道的衣領,“小羽只能嫁給有錢人!”
鄭道輕輕后退一步,也不見他怎么躲閃,何不悟抓住鄭道衣領的右手就落空了。
鄭道本來站在何不悟的南向,是下風,一轉身間就換了方位,站在了何不悟的北面,呈居高臨下之勢。
本來何不悟還自恃身為房東比鄭道高上一等,所以氣勢很足,不料方位一變,忽然間就覺得仿佛氣場被打破了一個口子,氣勢立時為之一泄。
臉色平靜,有著與25歲年紀不相稱的篤定的鄭道,沉著冷靜之余,渾身上下還彌漫一股中正平和的內斂氣息,他腳尖一點,就遠離了何不悟兩米之外:“叔,別生氣,氣大傷身,萬一氣病了不還得花錢吃藥?老爸一走,就該我接手診所了。你放心,憑我的本事,診所的收入會上漲十幾倍!”
原以為何不悟還會和往常一樣繼續不依不饒,不料他神色一滯,忽然就重重地嘆息一聲:“老鄭頭走得太匆忙了,也不和我打個招呼,好歹幾十年的老伙計了,太絕情了!算了,看在他的面子上,再給你寬限幾天也沒問題。”
何不悟一臉落寞:“他還以為躲在了善良莊就不會被人發現,沒想到……”意識到自己說多了,他猛然剎車,不耐煩地揮了揮手,“走就走吧,走了清靜,省得我總是和他吵架。”
“你們記得給我帶兩根油條和一碗豆腐腦回來。”
何不悟轉身上樓,他的身影不知為何多了幾分落寞和郁郁寡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