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鄭見早在多年前就不再以中醫身份治病救人,江湖收手,但他以前是中醫的身份,李別知道,李史者和曹夏蘭也知道。一個中醫不再從事中醫事業,卻開起了心理診所,在李史者看來既不務正業,又胡鬧加忽悠,說白了,就是騙子和神棍。
要不是李史者從事公安工作,知道心理醫生是科學的職業,并且公安系統也有心理醫生負責心理疏導,他說什么也不會讓李別和鄭道成為好友。
可以說,鄭道畢業于醫科大學的身份多少為他在李史者的心目中挽救了一點形象,加了好感分,盡管不多,卻可以勉強維持他和李別的友誼小船一帆風順。
李史者為什么反對中醫,李別不知道,鄭道也就不得而知。以前來李家,總是匆匆和李史者打個招呼就躲到了樓上,今天,他在進門后見到李史者緊鎖的眉頭以及微顯黯淡的氣色之后,突然迸發了強烈的要和李史者聊聊的**。
“叔,吃過飯了?”鄭道搬了個馬扎,坐在了李史者和曹夏蘭的對面,隔著茶幾,他暗中觀察二人的氣色和神情。
“嗯。”李史者漫不經心地應了一句,看都沒有多看鄭道一眼,繼續翻手中的報紙。
曹夏蘭卻在嗑瓜子,眼神悄然斜了鄭道一眼,嫌棄、厭煩加不以為然。
鄭道并未在意,醫者父母心,身為一名醫生,誰會和調皮不懂事的孩子一般見識?他接著又問:“吃的什么?”
“嗯?”李史者重重地放下報紙,“鄭道,你有什么事情就直說,別繞來繞去。”
李史者當兵出身,喜歡直來直去,他的不耐煩就直接表露了出來:“有事說事,沒事上樓和李別玩兒去。”
曹夏蘭輕輕咳嗽一聲:“老李你注意一下態度,鄭道是個好孩子,他又沒得罪你,你干嘛嗆他?鄭道,聽說你爸沒了……不是,是不見了?”
李叔是直接嗆,曹阿姨您可是拐彎抹角戳我心窩子,鄭道忍了,誰讓他們是李別的爸媽?況且他也知道李叔和曹阿姨人不壞,除了有些固執之外,并沒有常見的勢利眼和仗勢欺人的惡習。
人和人之間沒有什么事情是不可以溝通的,如果有,是你不會忽悠,不,不會聊天。他們反對中醫肯定有原因,化解了原因不就行了?鄭道點了點頭:“是失蹤了,人年紀大了,容易鉆牛尖角,這一屆老人,不太好帶。”
“你還不如直接說不是老人變壞了,而是壞人變老了!”李史者也不知道為什么就是看鄭道不順眼,雖然他也明白鄭見是中醫而鄭道不是,甚至鄭道學的還是西醫,但他就是放不下心中的執念,認定鄭道肯定也深受鄭見影響。
中醫都是騙子,哪里有什么真本事?有的是靠忽悠,有的是靠玄學,有的只憑一副藥就包治百病,總之,都是殘存的封建糟粕。可惜了鄭道這么年輕帥氣的小伙子,卻有一個老頑固的古董老爸,今年都25歲了還一事無成,守著一個破心理診所,能不能養活自己還兩說,更不用說有什么發展和前途了。
最近諸事不順,李史者更沒用心情和鄭道閑扯,他擺了擺手:“你上樓去,我還有事,就不陪你閑聊了。”
鄭道坐著不動,李史者不是別人,是他最好的發小的老爸,他不能坐視不理李史者病情的惡化——李史者臉色極差,眼袋浮腫,耳朵呈現微黑的衰敗之色,是氣血大虧腎臟大虛之相,若不及時加以醫治,恐怕會有腎衰竭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