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木并沒有告訴任何人她接到的電話,包括滕哲和何小羽。
何小羽是警察,蘇木不是不相信她,而是清楚警察在沒有事實發生之前,所能起到的作用有限。對方像是一股陰冷的寒風,不停地在她身邊盤旋,但如果不作用到她身上讓她生病,再高明的醫生也沒有辦法對癥下藥。
縱然她相信會有可以治未病的神醫,只是可遇不可求。對于虛無飄渺遠水不可近渴的夢想,她從來不渴望。
沒有告訴滕哲是她并不認為滕哲可以幫忙,以滕哲的個性,既想不出來更好的應對之策,也不能讓他挺身而出替她抵擋,滕哲不是沖鋒陷陣的人,她可以不愛他,但不能害他。讓滕哲為她出面,說不定會陷他于危險之中。
甚至滕哲在面對重大變故或是突然事件時,還不如她鎮靜和具有邏輯性。
那么在她的視線范圍之內能夠求助的人只有鄭道了。
求人幫忙對別人來說,或許難以開口,對蘇木來說卻不存在。她會從別的地方尋求突破口,以一定的條件來換取對方的幫忙。只要讓對方從她身上可以賺到足夠的利益擁有可以收獲的期許時,對方的幫忙就會變得積極主動。
對鄭道來說,她最大的價值不是自身——鄭道有何小羽,他們的感情很穩定,像是多年的老夫老妻,——而是她的才華和未來。即使是她認為她無論長相還是能力都不比何小羽差,并且鄭道救過她,身為女性從心理的安全感和依賴性來說她對鄭道確實有好感,但她還是克制了自己內心情感的萌芽,理智告訴她,她和鄭道的關系保持在合作和盟友狀態才可以走得更為長遠。
也更牢靠。
和鄭道的對話,還算順利,至少在她認為是取得了預期效果,她見好就收,回到了沉靜淡然的嫻靜女子狀態。在面對弱小無助的姑娘時,男人都容易放松警惕放下斗志,自然而然地迸發保護欲。
蘇木對自己的表現和演技都相當滿意,直到她拿起小本本假裝記錄時,鄭道的一只手卻突兀地伸了過來,想要抓住她的手。
啊……蘇木好不容易沉靜下來的心思突然就狂風大作,鄭道是要干嗎?當著這么多人的面兒要拉她的手,他是真喜歡她還是要調戲她?又或者只是試探她?
不管是哪一種,他的發小滕哲在,青梅竹馬的女友何小羽在,他是色膽包天按捺不住還是她的魅力太高讓他難以自拔?不行,不能這樣,太不把滕哲和何小羽放在眼里了,大家關系這么熟又這么復雜,不能亂套更不能亂……來!
正當蘇木內心戲上演了一出波瀾壯闊的紛亂和糾結時,鄭道已經抓住了她的右手手腕,三根手指落在了上面。
“你很幸運,蘇木,本神醫出道以來,你是第三個被我親自切脈的客人。第一次深刻,第二次親切,第三次溫暖,再以后,就是無數次體驗中的一個,不會有什么特殊感覺了。”鄭道的手指只搭了幾秒鐘就松開,又落在了左手手腕上。
原來是切脈……蘇木既羞愧難當又有幾分生氣,切脈不好好說,干嘛手伸過來時像是要牽手一樣?鄭道你過分了啊,你這叫釣魚治療知道不?你就是故意的!
鄭道將蘇木的神態盡收眼底,暗暗一笑,如果他說他真的沒有調戲兼打擊蘇木的意思,全世界人民都會相信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