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說,孫林父為晉國的“卿”設宴,非卿位不能到場。
郤至卻是刻意地帶上呂武,并且要求在宴會上給呂武一個位置。
同一家的郤锜和郤犨自然不會有什么不滿。
中行偃剛剛成為“卿”,并且因為德不配位的關系,一直謹小慎微得很,同樣沒表示不滿。
倒是作為東道主的孫林父內心里非常驚訝。
他在將幾位晉國的“卿”給舔得舒服之后,沒忘記呂武這么個人物,舉起酒爵邀飲時,說道:“陰武子之勇列國皆知,請與我同飲。”
呂武伸手要握住酒盞,想了想站起來,行禮說道:“今日場合,武本不該來。得溫子厚重,有護衛溫子的差事,方不敢推辭。孫子為一國執政,武僅為晉國之‘帥’,安敢與孫子同飲?”
孫林父要說點什么,有人先開口了。
郤锜說道:“晉之‘大夫’位比列國之‘卿’,你亦為‘帥’,如何不能飲?”
中行偃先是愕然,隨后用詫異的目光偷瞄郤锜,覺得這位不但脾氣暴躁,好像也不怎么會講人話。
很會做人的孫林父再次邀請呂武。
只是呂武再次委婉拒絕,并舉起酒盞看向站在孫林父邊上的那個年輕人,說道:“孫子盛情,武不敢推辭。我與此位良人年紀相仿,可否同飲一盞?”
這年頭,想當個“良人”可不簡單,首先名聲要好,還得有背景。
通常稱呼誰為“良人”的話,意思就是表達同等交往。
呂武好歹是晉國的“中大夫”,軍中的職位也是“帥”的等級,跟衛國執政的兒子稱兄道弟,資格上不但足夠,還有余了。
等于說,他是給孫林父面子。
那個年輕人叫孫嘉,是孫林父的嫡長子。
他還在愣神,卻被孫林父撞了一下,反應過來很是感激地看著呂武,說道:“陰子相邀,嘉榮幸。”
他說著趕緊命人酌酒,再邀請呂武,道:“滿飲!”
矮油?
能被武勇名聲響徹列國的人邀請共飲,跟小伙伴們吹噓起來,絕對是極有面子的事情!
孫林父則是時不時地看一眼呂武,眼眸里很有想法。
呂武到酒宴中途,找了個理由離開。
看著呂武離去的郤犨對郤至說道:“陰武年少有為,難得不見驕橫。”
郤锜就在旁邊,說道:“初得高位,膽氣未足,謹小慎微罷了。”
郤至對這個大哥有些沒辦法,本來要說點什么,收口沒講出去。
其實,作為晉國的貴族,對上列國的貴族就是天生的高人一等。
這個習慣還是列國的貴族對上晉國貴族說話不敢大聲,深怕給得罪,給帶來的規則。
漸漸的,晉國貴族習慣了列國貴族對自己的態度,不就覺得理所當然了嗎?
在后續的行軍中,他們一再受到當地貴族的招待。
每每進入一地,離開后總是能或多或少的得到一些禮物。
禮物收到最多的當然是那些“卿”,其余就看當地貴族知不知道有這么個人,又愿意付出多大的代價結個善緣。
一路走下來,一直到進入宋國地界。
呂武收到的極品美玉就有三四塊,次一些的玉石甚至能裝滿一個小箱子。
其余雜七雜八的土特產,種類千奇百怪,甚至包括了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