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么重要的會盟,身份地位不夠哪有露臉的機會?
看看國君的那些寵臣就知道,一個個平時和國君跟連體嬰似得,遇到了這種場合還不是被撇得遠遠的。
呂武要上前,一只手臂突然伸出來。
他轉頭看去,看到的是程滑那張木木的臉。
“程子?”呂武還是感到不解,為什么要拉住自己。
程滑木木地說道:“少言。”
呂武當然懂。
要是在這種場合說錯一句話,是會被釘在歷史恥辱柱上,供后人笑個幾千上萬年的。
他走過去,沒湊得太近,行禮道:“君上。”
晉君姬壽曼再次招了招手,示意呂武離得近些,再更近一些。
看到這一幕的晉國幾位“卿”,臉上的表情都有些怪。
郤锜要開口講點什么。
旁邊一直在注意的郤犨立刻拽了拽郤锜的衣袖。
他們這些“卿”在這種場合也是盛裝,才不會披甲。
智罃滿臉陰沉地掃了一眼欒書與中行偃,目光最終停留在國君身上。
他壓低聲音對韓厥說道:“國之大事,豈可非為!”
韓厥全程面無表情,輕輕地“唔”了一聲。
智罃的不爽是從發現欒書一直在給郤氏一叔二侄挖坑開始。
這一次郤氏的一叔二侄明顯保持極大的克制。
郤锜好幾次忍無可忍,不是被郤犨制止,就是郤至搶先開口說話。
在智罃看來,與吳國的會盟將會決定晉國與楚國的爭霸走向,怎么能在這么重要的場合上還想著耍心眼。
另一邊。
呂武默不吭聲地走向國君,近了再次行禮,說道:“請君上吩咐。”
晉君姬壽曼要開口講點什么,被人給搶先了。
搶話的是吳君壽夢,他一臉爽朗地說:“陰武,沒曾想再次得見。”
喲。
小伙,可以的呢。
連這么重要的場合都能露臉。
呂武無聲地對吳君壽夢行禮。
可能是因為身穿重甲的呂武給了晉君姬壽曼足夠的安全感?
他臉上重新恢復了笑容,招呼道:“諸位,登臺。”
在接下來的路程中,呂武就是跟在晉君姬壽曼的三步之內,導致欒糾頻頻打量。
落在后面的欒書看到自家兒子一臉的不爽,自己卻露出了更濃的笑意。
“叔父,君上乃是何意?”郤锜忍得非常辛苦啊!
郤犨笑呵呵地說:“此子受到驚嚇。”
郤至卻說:“吳君甚為無禮。”
郤犨笑意不減,說道:“南國之君,久不朝天子,自是如此。”
郤至見郤犨沒聽懂自己的話,想了想決定后面再交流。
會盟場合都能表現得無禮,不是吳君壽夢沒將晉國當回事,要么就是晉國想“改造”吳國沒那么容易。
不管是哪一個,郤至都不覺得會是什么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