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在呂武身后的士匄表示不開心,還癟了癟嘴。
這一幕被士燮看到,心更累了。
呂武看得非常明白。
這一場戰爭爆發的意外也突然。
既然兩軍都已經面對面杵著,沒有打出一個勝負,誰想退都退不得。
欒書有心要退,卻表態可以固守,說明連他都不能輕易說出撤軍的話。
所以,其它廢話少說,打是絕對會打,只是無法保證獲勝。
誰都清楚是怎么回事。
只是心里沒底,意志難以得到統一。
呂武看了郤至一眼,得到點頭的精神力量支持,說道:“武隨相往,見其二卿相惡。今觀陣列,王卒以舊,鄭陳而不整,蠻軍而不陳。陳不違晦,在陳而囂,合而加囂,各顧其后,莫有斗心。舊不必良,以犯天忌。戰必克之。”
郤至臉上的笑容先是僵住,隨后卻是露出了極度驚喜的表情。
他琢磨著,俺醞釀了很久,正等機會開波大。
這腦子里的話還沒說出來,呂武竟然說出了俺的心里話?
這特么!
難不成,呂武跟俺是同樣心思?
這小伙子,很闊以啊!
郤锜很直接地大喝:“善!”
郤犨和郤至真情實意地喊了聲:“彩!”
智罃和韓厥對視了一眼,能看出對方都感到了驚艷,默不出聲互相點頭。
而之前有傻兒子逼得自己不得不進行拙劣演出的士燮,他幾乎是雙眼放光,想道:“有陰武的補充,我家傻兒子變得不傻。說不定還能青史留名啊!支持,必須支持!”
中行偃無法控制地用嫉妒的目光看著呂武。
嫉妒那是真的非常嫉妒!
他覺得自己挺聰明,怎么就看不出那么多。
只是嫉妒之后,他想到了跟呂武相處的那個冬天,兩人經常會開心地一起吃著火鍋唱著歌,建立了很深厚的友情。
“沒有想到陰武還有這樣的見識與智慧,以后應該多走動啊!”中行偃這么想著。
欒書全程笑瞇瞇,還會一直笑瞇瞇下去。
一直在默默觀察的國君,他伸手捅了捅祁奚,低聲問道:“陰武有此謀略?”
祁奚其實也感到了震驚。
看看那些“卿”,再看看眾貴族。
呂武說完之后,一個又一個都不迷惘了。
他們變得對這一戰充滿信心,還有點迫不及待要跟楚軍開戰的架勢。
“君上,陰武子所言甚是,不戰則已,戰必克之!”祁奚覺得聽完呂武的那些話,自己對這一戰獲得勝利變得充滿了信心。
國君看向正在揮筆書寫的史官,琢磨著是時候表現自己果決的時刻了!
“諸位!”國君站起來,將自己的腰桿挺得直直的,努力讓自己看上去更偉岸一些,說道:“我意采納士匄所言,塞井夷灶,陳于軍中,而疏行首。”
士燮瞪了一眼自己那個露出大喜表情的傻兒子。
沉吟了一聲的欒書跟著站起來,說道:“如此,各歸各處,靜待我令!”
國君不滿地看了欒書一眼。
你特么!
俺還沒有表演完啊?
就不能給個專場時間???
欒書假裝沒看到國君的不滿,對呂武說道:“陰武,你且候住。”
像是想起了什么,他補了一句,說道:“魏子也暫留。”
魏琦本來就沒動。
他一直都在研究眾“卿”,早知道欒書是個老陰逼,對這種明顯上眼藥的挑撥離間,用膝蓋都能思考出來。
欒書沒等人都離開,故意大聲地問:“聽聞陰武往楚營而去,于行轅邀戰養由基?”
這一下,沒走的人,有一個算一個都是情不自禁地看向呂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