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多久,欒書迎著智罃重新回到大堂。
應該是會來的人已經到齊了?
欒書率先步向主位。
得到信號的人,分別找自己的位置坐下。
呂武本來想找個不起眼的地方,走到位置還沒屈膝跪坐,來了欒黡提醒座位不在這邊。
“武,上前就坐。”欒黡滿臉的憂愁。
這位二代在愁啥?
呂武不得已,只好走向靠前的位置。
因為是身穿重甲的關系,坐不是不能坐,就是坐起來有點難受。
這個位置就在中行偃、智罃、士匄的下方,等于是第四順位,第五順位坐著魏絳。
而魏絳是代表魏氏來的。
其余的人一看,眼神與呂武形成對視時,皆是行遙遙地禮問候。
這次會談中,欒書作為主持者,率先講的是國君沒有公布罪行,派出寵臣襲殺郤氏滿門。
他很刻意地強調一點,郤氏或許有罪,卻是沒有經過審理與審判,國君不應該以這樣的方式戕害郤氏族人。
等于說,郤氏是有罪的,但國君的做法錯了,挑戰了貴族的底線。
在座諸人心照不宣。
那是欒書在為圍攻郤氏的合法性做一個基調。
要不然,郤氏完全無罪的話,他們還怎么分而食之?
這就是老司機與新手司機的區別,車開得就是穩啊!
欒書還在做基調。
主要就是想成為統一戰線。
包括一旦國君出了什么事,絕對也是全國上下一塊干的!
不同意這一點,就特么別想分食郤氏這塊肥肉。
當然了,欒書也表明了態度,他身為元戎,真的對國君干了什么,跑那是絕對沒跑的。
但就是需要所有人明白。
他欒書做了什么,也是為全國上下一塊做的,錯不能全是他的。
誰贊成?
誰反對!
在場沒人吭聲,來了一個默認。
欒書對眾人的反應并不滿意。
起碼要有個捧哏的吧?
沒人吭聲,不代表還是一言堂嘛!
一只腳已經踏入共和的晉國,還是能廣納意見的。
欒書表示誰想說點什么,勇敢地站出來。
想著要不還是出去捧一下場的中行偃剛要站起來,門外先是出現喧嘩聲,隨后門被打開。
國君踉踉蹌蹌地進來。
看模樣像是被誰給從后面推的。
眾人看得一陣愕然。
尤其是欒書,臉色立刻就變了,霍地站起來。
誰特么將國君放出來啦!??
一道身影隨后而入。
渾身是血的程滑手持戰戈,有所動作的同時,吼道:“奉元戎欒書之命,弒殺國君!!!”
欒書:我不是,我沒有,別瞎說!
國君發出了張狂的大笑。
戰戈帶著風聲而過,一顆頭顱被帶著身首分離,失去腦袋的身體飆著血,倒在地上發出很大的聲響。
那一刻,大堂內的眾人,有一個算一個全像是被使了定身術,眼睛直愣愣地看著滾落出去的國君首級,一動也不能動。
程滑拋掉手里的戰戈,木著那么一張臉,再次大吼:“奉元戎欒書之命,弒殺國君!!!”
一聲慘呼從欒書的嘴里發出,他噴出一口老血,人控制不住,直挺挺地砸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