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一個四邊大門皆被打開的大廳。
智罃當仁不讓地坐在主位。
其余“卿”按照卿位排序,分別進行入座。
能看出解朔還處在極度興奮的狀態,沒察覺到其余幾位“卿”對自己那種若有如無的疏遠。
不怪他。
天上掉餡餅,誰被砸頭上都會一時暈乎乎。
中了五百萬,只會認為是自己運氣好到逆天,哪會思考為什么是自己中了。
坐下后的智罃沒有第一時間講話。
他在等仆眾將一應餐具以及食物擺好,又抬來各種各樣的烹飪工具,服侍就餐的侍者也都到位。
期間,沒有任何人講話。
呂武一邊思考自家未來的發展路線,留下一些精力觀察其余幾位“卿”都是什么表情。
大家伙看上去大體上是高興的。
又以中行偃和韓厥有那么點心事重重。
不怪中行偃是那副模樣。
他雖然還是一位“卿”,卻是從中軍佐變成上軍將,一定有著很復雜的心路旅程。
不過,總體來說,他應該是感到慶幸的?
韓厥心事重重就有點難猜了。
元戎之位差點到手?
推舉趙武沒能成功?
參與攻擊郤氏和欒氏的各家得到壯大,韓氏卻在原地踏步。
幾個老牌卿位家族已經是韓氏最弱。
哪怕是剛上位的陰氏和魏氏,似乎都比韓氏強了一丟丟?
“諸位,與老夫共飲一觴!”智罃率先拿起酒觴,出聲邀飲。
眾人舉起酒觴,一飲而盡。
一陣咳嗽聲出現得比較突然。
原來是解朔被酒給嗆到了。
“失禮,著實失禮,請諸位見諒。”解朔一邊擦拭身上的酒跡,一邊滿臉尷尬地致歉。
智罃調侃道:“是否如夢中一般?”
解朔點了點頭,臉上出現了恍惚,說道:“實未料到如此。解氏何德何能,得君上賞識,諸同僚力薦。”
矮油?
您倒是挺有自知之明的!
韓厥咳嗽了幾聲。
他沒被嗆到,怕的是智罃點醒解朔。
智罃看了韓厥一眼,再次舉起酒觴,說道:“諸位共勉!”
眾人很配合地再次一飲而盡。
他們每喝完酒觴里面的濁酒,會有女仆趕緊從炭火在溫的觥(gōng)中撈出酒來,添加到服侍對象的酒觴之中。
女仆手里拿的是一種桿很長的勺,左右手臂總是會間隔很大,添酒時一套動作能讓屬于女人的體態看上去很有美感。
只是幾個“卿”沒人會特別去看她們到底美不美。
這時,魏琦的身影出現在外面。
他走了進來時,只有智罃坐著,其余人都是站了起來。
元戎嘛,有點逼格是應該的。
其余“卿”怎么都要表現出對同級別同僚的尊敬。
這也是一種自我尊重。
魏琦并不是魏氏的當家人,魏犨的嫡子魏悼子才是。
只不過,魏悼子是個病秧子,長期不能主持魏氏事務,導致魏氏的事務一直是由魏顆(令狐氏)和魏琦(櫟陽氏)在辦理。
這一次魏琦擔任“卿”對魏氏來說有點隱患。
等于魏氏的重心開始向櫟陽氏這一支傾斜。
如果作為主脈的魏悼子這一支在后繼沒能接過櫟陽氏的權力,必然會出現荀氏一樣的局面。
荀氏現在的情況是,作為小宗的智氏崛起已經成為現實,智罃已經能夠自立自主,甚至還能以小宗吞掉大宗以及其余旁支。
智罃見‘卿’已經聚齊,沒再邀飲,知道是時候談正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