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武現在的主要封地在“溫”。
而“溫”在什么位置呢?在南方是一件肯定的事情,又位處周王室的邊上,同時跟范氏和荀氏是鄰居。
簡單的來說,用區域性質來劃分,趙氏已經成為一個南方貴族,跟陰氏沒有直接的利益沖突。
在這種現狀下,呂武跟趙武講起姻親關系方面的交情,現實倒是體現的得太過于現實,對于雙方來講則是一件有利無害的事情。
只不過,論起姻親的遠近關系的話,趙武跟范氏和智氏才是最“親”的姻親,他分別娶了來自智氏和范氏的嫡女。
所以,呂武需要加強跟趙武的關系,尺度拿捏上則需要好好地衡量。
對于陰氏來說,保持與魏氏的親密關系才更正經和急迫,想要在南方有什么布局完全可以審時度勢著來辦。
韓氏退縮,明面上沒有卿位家族站在國君那邊了。
那些中等貴族同樣頭不鐵,沒有任何一家敢于過度蹦跶,正式級別的會議再次召開,他們只能用可憐兮兮的小眼神巴望地看著幾位“卿”。
那模樣,往盯著骨頭的犬類去進行想象。
時隔半個月,會議再一次召開,盡管沒人明說,今天則是無論如何都該給出一個結果了。
國君再一次在正式場合亮相,沒有了之前的意氣風發,看著有著不那么明顯的抑郁。
他進行了必要的講話,跟上次的又臭又長相比顯得更加簡約,隨后說道:“智伯、韓伯皆已退隱,以舊例中行卿繼任元戎,何人有異議?”
以前進行問詢,只不過是一種流程。
卿位的順位制度被打破之后,再問本身就是帶著質疑,或者干脆是一種挑釁了。
中行偃臉上的陰鷙一閃而過,換上笑吟吟的表情環視眾人。
沒人吭聲。
不具備話語權的人,他們說什么都沒有用,甚至可能因為說話而被記上小本本等著拉清單。
有話語權的范氏、智氏、陰氏、魏氏、韓氏和解氏,有四個卿位家族跟中行氏/荀氏組成了塑料聯盟,私下該交換的利益已經完成,存在矛盾也不會以這樣的方式發起斗爭;另外的智氏和韓氏兩家,韓厥剛慫了一波,智朔一點都不想增加存在感,有異議也不會表達。
呂武發現士匄在看著自己,兩人在其余旁人的注視下互相點頭,看得那些人心里一突。
同樣察覺到呂武與范氏看似默契交流的中行偃被搞得眼角一陣抽搐。
中行偃必須小心陰氏和范氏走到一塊,控制不住心想:“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嗎?他們不會聯合起來阻擊我吧!?”
坐在主位的國君很是期盼地掃了呂武和士匄幾眼,估計在心里大吼:“出來啊,說話啊,搞事啊!”
然而,呂武和士匄只是保持一種蜜汁微笑,沒有其余的什么舉動。
中行偃才不想夜長夢多,心里一著急就顧不得太多,說道:“我‘將’中軍,‘統’各軍,‘執’政事,必使國內不亂,復可稱霸。”
聽到那句話,大家也就當中行偃在放屁。
國內亂不亂不是中行偃說了算,中行氏/荀氏這個聯合體越強大,不但國君要心里不安,各家也會擔驚受怕;中行偃扛不住的話,元戎寶座也坐不長,很快會被掀翻下馬。
所以,中行偃除非是個將“交際”點滿的元戎,要不還是少講屁話。
倒是讓智朔忍不住皺起眉頭。
啥意思嘛!
就是說,智罃擔任元戎不但讓晉國失去霸權,國內也變得亂七八糟唄。
往這一層意思來進行理解,中行偃不但要踩著智氏上位,語言的導向也很惡毒啊。
智朔很想講點什么,只是發現現場的人看自己目光很詭異,忍住才沒豁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