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一種思維之下,他們所能接受的僅是呂武將知識傳播給家臣,再增加其余的階級就要被視為叛徒了。
而能當家臣,實際上也是貴族階層的一員,只不過一般是落魄家族的子弟,或是干脆沒了家業的失格貴族。
晉國貴族得知智罃帶上智盈一去陰氏就沒再離開,他們會下意識地猜測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比如智氏是不是要跟陰氏全面結盟之類的。
最為覺得別扭的就是中行偃,搞得他總覺得其他人看自己時的眼神很奇怪。
這里完全沒毛病。
智氏是荀氏的小宗,中行偃是荀氏的宗主,該由他來照顧智氏才對,偏偏智罃卻帶著智盈跑去陰氏不走了。
近一段時間中行偃的心情非常糟糕,不獨智罃搞得他感到難堪,還有來自國君若有似無的針對。
空出的下軍將一職經過內部商議和交易之后,確認程鄭補位。
這件事情肯定要中行偃去操辦,還是忍著惡心不得不干的類型。
國君在讓程鄭補位的過程中拖了兩個多月,倒是沒搞什么過份的幺蛾子,拖的時間久了則不免使人覺得中行偃作為元戎和荀氏宗主辦事不那么得力,某種程度上削弱中行偃作為一個元戎和宗主的權威。
中行偃惡心程鄭當然有理由,誰讓程鄭表現出來的是跟中行偃不那么一條心?
而跟中行偃不是一條心的程鄭上位,不止是在給中行偃心里添堵,以后還將讓其余家族看到荀氏內部矛盾重重,證明中行偃對荀氏各家子的掌控力度很差勁。
不知道是心理壓力過大,還是其它什么原因,中行偃來到了“陰”地。
得知這個消息的呂武先是很假的一陣錯愕,再掃視一圈過來的客人,邀請道:“元戎已至郊外,諸位隨我前往迎接?”
這個“諸位”不包括智罃。
再怎么說,智罃總歸是中行偃的長輩,不是什么特別大的事情,干出迎這種事情徒添生份,還會令人懷疑智罃和中行偃之間有什么不對勁。
而最大的不對勁是老智家剛剛服喪,智朔的老子和兒子卻沒好好待在家里。
考慮到智氏面臨的風雨飄渺,大家都能理解智罃為什么帶著智盈到處串門就是了。
這些客人包括最先過來的智罃和智盈,后面來的趙武、魏琦、士匄、士魴、韓無忌、解朔,以及七八個中等貴族的家主。
他們為什么而來?有些帶著明顯目的,個別則是純粹趁冬季得有空閑多走動保持交情。
看看,晉國六卿,一下子有三位來“陰”地找呂武。
包括呂武在內,“陰”地足足有四位“卿”,考慮到中行偃也過來,就是除了剛上位的程鄭之外,六位“卿”全在陰氏這邊了。
除了晉國的貴族之外,齊國那邊的晏弱在一個多月前抵達“陰”地,他是來解決齊國被扣押的部隊后續交涉。
只是,那么多客人過來,呂武將更多的時間用在本國貴族的交際上面,僅是見過晏弱一面就不再理會。
對此晏弱心里有意見,提那是一絲一毫都不敢提的。
他知道晉國那么多“卿”來陰氏這邊,又有大批的中等貴族,想到的是呂武已經從里到外變成晉國一位舉足輕重的大人物,本來就想跟呂武處好關系,想法變得更為堅定,哪會給呂武添堵?
迎來送往的亭子又來了一位新的客人。
中行偃看到迎接隊伍里面都有誰,訝異道:“諸位皆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