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見上軍將、上軍佐、下軍佐,見過諸位。”祁午恭恭敬敬地見禮,復道:“君上已在‘夏’宮等候,請隨我來。”
這一下給呂武愣了。
宮城里面有兩個讀“xià”的宮闕群。
最出名的當然是“下宮”,也就是上演誅滅趙氏的那個宮殿,趙莊姬一直都住在那里。
另一個“夏宮”則是國君用來放松的地方,里面甚至有呂武送給國君的不少禮物,出動陰氏匠人幫忙建造的一些設施。
在呂武的腦子里,聽到現在的話,會下意識地翻譯成為普通話,哪怕現在“下”跟“夏”不是一個讀音,瞬間的“即時翻譯”之下也足夠他稍微愣住。
他還是自己腦子里快速地整理了一下,才反應過來不是去“下宮”。
其實說來也是。
國君跟自己那個姑母關心不近,能容忍趙莊姬住在宮城已經是一種極限,怎么可能會將招待人的場所選在“下宮”呢。
一路無話,只是眾人的腳步聲以及身上甲胄發出的摩擦聲。
呂武才不會干那種進宮不帶甲士的事情,走哪里都是至少有十名以上的甲士以及靈活輕便的武士護著。
其余的“卿”也差不多,一點都不給刺客有發揮的機會。
發生了大肆拼殺的話,甲士的存在就是支撐,給予援軍抵達的時間。
在晉國當貴族的危險系數非常高,為“卿”的風險更大,因此即便是國君都不能要求“卿”什么護衛力量都不帶。
國君真的提出那樣的要求,信不信“卿”在疑神疑鬼的情況下,會選擇先發制人?
“諸位請。”祁午站在一個門廊邊上,看樣子沒打算再進去。
站在外面已經能看到里面的情況。
這是一個有著一大片草坪、一個不大池塘,邊上有一個涼亭的地方,看去就是那么的一覽無遺。
呂武和魏琦對視了一眼,一樣選擇讓甲士和武士留在外面。
畢竟,里面有國君和其余“卿”,連服侍的人都沒有,他們再帶甲士或武士就不止是怕死,該是變成存心搞事了。
沒有擺上案幾,也就不存在什么水果、蜜餞、酒水、菜肴之類。
現場只是在涼亭里面擺上坐蒲和靠墊,幾個人看似懶散坐著有一句沒一句地閑聊,怎么看都能顯示出一種愜意的氣氛。
“上軍將、上軍佐、下軍將來矣?”士匄最先看到,同時開口打招呼。
幾個人調整姿勢,坐得更加正規一些互相致意問候。
國君笑著說道:“今日明媚,亦無事端,恰是浴日解乏之時。”
這是在定基調,不要講會破壞氣氛的事情,免得惹人嫌棄。
呂武是出征狀態的歸來,身上穿著標志性的金屬重甲,并且還不止一套。
他看著早先就在場的幾個人都是怎么舒服怎么穿,對國君說道:“且容我更衣再來?”
國君哪有不答應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