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就在與楚軍交鋒的陰氏傳統部隊,他們抓住機會吃掉了“突出部”的楚軍,處于游弋狀態的戰車部隊開始玩“莽”的風格撞向還能保持陣型的那一部分楚軍。
戰局的發展從陰氏騎兵加入那一刻起……,又或者說是楚軍自己的陣型出現“割裂”被呂武抓住機會,其實勝負就已經出現了。
觀戰的君臣極少有能看懂的人,看不懂卻不妨礙他們知道陰氏的軍隊打贏了楚國的“左右廣”精銳。
楚君熊招看著自己的精銳突然間就崩了,陣型徹底亂掉之后正在被屠殺,額頭瞬間冒出密密麻麻的汗珠,身軀開始抖動起來。
“鳴、鳴、鳴……金!”
被戰局突變嚇得失神的薳啟強沒聽清楚楚君熊招的話。
倒是從昏厥狀態醒來的斗韋龜聽仔細了,趕緊將楚君熊招的命令喊出去。
斗韋龜現在老冷靜……,又或者說是老“佛系”了。
想偷襲不成,過于緊張給暈過去,注定是要成為“國際”笑柄的。
未來會那么慘,還能慘到哪去?要么是徹底頹廢下去,不然就該知恥而后勇。
斗韋龜看著臉色蒼白的楚君熊招,大聲請命,道:“王上,允我率兵向前抵擋敵軍!”
鳴金聲已經被敲響。
處在被絞殺的“左右廣”有部分士兵聽到,他們吶喊后方鳴金,將消息傳出去。
要說“左右廣”是楚國的絕對精銳,他們戰線崩了是崩了,大部分還能團結在貴族左右極力抵抗,對得起精銳這個稱呼了。
如果是普通的楚軍,戰線崩潰的那一刻起就該出現士兵轉身就跑的畫面,不然就是有士兵到處亂竄。
不獨普通的楚軍,其實哪一國都會有這樣的部隊,哪怕是晉國都不例外。
“向前!向前!”叔梁紇不是魯人啦,變成晉國陰氏的封臣之一。
他現在外穿明光鎧,內著兩層皮甲,手持一柄長度七十五厘米的劍,一副渾身浴血的狀態。
這位孔夫子的父親對現在的生活極度滿意,有屬于自己的封邑和奴仆,還能管理方圓十里的內政事務,已經沒有了在魯國的窘迫,精神狀態也不需要像個魯人那般各種憋屈,享受到了屬于晉人的意氣風發。
這種意氣風發在戰場上最為明顯,叔梁紇以前在魯軍納賦,要么是作為看客,不然就是作為戰敗被追著跑的一方,哪有逮著南方霸主精銳一刺再捅的待遇。
就那么追啊殺啊,叔梁紇猛然間看到視野前方空曠起來,潛意識里得知是鑿穿了敵兵,沒來得及放聲歡呼,下一秒看到前方來了一支楚軍。
叔梁紇下意識左右張望,主要是想找到己方的旌旗,看看傳來的是什么樣的命令。
至于說戰鼓聲什么玩意之類,上了戰場才會知道吵雜聲有多么大,想聽到鼓聲什么的需要努力聆聽才能聽得仔細。
“勿用止步,騎兵在前,戰車在中,余者途中匯聚,沖鋒,沖鋒!”
有旌旗在下達新的命令,后方也擂起了沖鋒的鼓號聲,還有背著旗匣的傳令兵馳騁著大喊,能聽到的人有多少算是多少了。
叔梁紇感受一下自己的狀態,眼睛掃視周邊的袍澤,看不到魯人那種“我快不行了”的表現,有的只是晉人下意識聽從命令,以及對軍功的渴望。
“我已不再以斬獲首級記功,論大勝、中勝、小勝得賞功勛,‘勛’乃良田、乃奴仆、乃財帛。”叔梁紇用炙熱的眼神看著正在不斷靠近的楚軍,大吼:“殺!殺!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