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棄疾觀察了一下戰場,看到晉國新軍屬于解氏的部隊和魏氏分兵向蒍氏和薳氏靠攏,咬牙說道:“晉軍必想重演‘沫之戰’戰法,我以為解氏不足慮,獨魏氏需謹慎應對。”
還有另外一點,蒍氏和薳氏很強,真的很強。親自率軍的蒍子馮和薳罷沒理由看不到左右兩邊合攏過來的解氏和魏氏,以蒍子馮和薳罷身經百戰的經驗,應該能采取合理措施的吧?
楚君熊招一再猶豫還沒有向蒍子馮和薳罷發去什么命令。
寡人對軍事真的不太行啊?
只能干著急啦!
既然斗棄疾那么說,蒍子馮和薳罷也有充足的臨場經驗,還是讓前方部隊自行拿主意吧。
斗棄疾卻是說道:“王上,催促公子成、公子橐師、公子追舒速速進攻。”
楚國的幾大家族一塊上陣,各局部的指揮官卻不一定是那些家族來擔任。
這一次,或者說今天,楚君熊招是拿出百分之一百二十的努力,楚國高層幾乎都親自上戰陣了。
一陣陣戰鼓聲從楚軍后方傳出。
戰陣中的楚軍各局部負責人,他們轉頭看向了后方,耳朵里聽著“鼓令”,眼睛看到的是發出指示的旌旗,各自明白應該怎么做,命令執旗手一再發出指令,也派出傳令兵到各地方吶喊軍令。
“加速,加速,加速!”
戰場局勢在不斷變幻,幾乎每時每刻都有新的情況出現。
第一次指揮這種大型戰役的解朔看得眼花繚亂,捫心自問是有些慌了。
不慌不行啊!
解朔真的沒有指揮大型戰爭的經驗,自認軍事才能也是一般般,控制不住想道:“元戎當如何做?”
沒有多少時間可以讓解朔多做猶豫,一咬牙下令:“夾擊之勢不變,余部臨陣不可退,退者軍法處置!”
換作呂武會怎么做?在解朔想來,晉軍的素質就擺在那里,讓呂武來指揮肯定是樂呵呵地下令來場硬碰硬咯。
從戰場退下去的羊舌肸正在遭到呂武的訓斥。
呂武也沒有罵得太難聽,說道理講事實而已。
一個臟字都沒有的話,一句句卻像是刀子那樣在刮羊舌肸的削肉刮骨,再拿錐子玩弄羊舌肸的心臟。
“公族既如此,日后恐需削減納賦份額。此不以我所愿,乃是公族不堪一用。如羊舌氏難以擔負為‘卿’重任,肸以為卿位可穩?”呂武一臉的怒其不爭。
晉國的“卿”在地位上十足超然,卻不是誰都能坐一坐卿位,沒有足夠的實力非要坐上去,害了自己的家族不提,還會帶著一大幫親近的家族倒血霉,近一步再害了國家。
羊舌肸當然覺得那些話刺耳,甚至聽出了一種警告的味道,作為公族在內心里再對呂武有提防心理,還是必須承認呂武說得完全沒錯。
晉國有多少個家族爬上了卿位,再一家子整整齊齊的入土?
要說晉國的卿位必須以德配位,當然是瞎幾把扯淡。想擔任卿位個人的品德要有,卻不是一種必需品,有拿得出手的實力才是硬條件。
羊舌肸急促地呼吸再吐氣,行禮道:“請元戎允我再上陣!”
憋著難受是吧?
鼓起勇氣以及重新振作,要爭一口氣是嗎?
呂武搖著頭,溫和聲說道:“此戰與我至關重要,決不容有失。你等既難擔重任,怎可壞了大局。”
以前呂武覺得有必要削弱公族,并且也真的削弱了兩波。
現在公族有心重新振作,完全不給機會太明顯,給了機會公族沒有把握住,遭到一次血肉到心靈的重創,想要再獲得一次機會,呂武不會給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