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晉軍只是南下武裝游行,作為棋子的陳國當然還有大用處,結果是晉軍取得了“郜之戰”的大勝,跑去楚國都城“郢”玩閱兵,還進行了飲馬大江的壯舉。
以當前的形式來看,陳國對晉國當然還有用,只是用處已經不那么大,屬于雞肋性質了。
他們抵達“頓①”進行駐扎。
士匄、中行吳先后對呂武表達了跟解朔相同的猜測,前者好像挺有想法,后者則是一種覺得“世態炎涼”的感概。
中行吳有那個感覺就對了!
在原版的歷史上,晉悼公在位和薨逝后的數十年之內,諸夏這邊的列國一再生亂,很多國家爆發內亂的原因相當荒唐,基本是跟顏色扯得上關系,少部分則是君位繼承方面出了差錯。
因為呂武的諸多操作,搞得列國的崩壞速度遠比想象中來得更快,根由卻遠比原版歷史要正經得多。
“楚軍已過汝水,蔡使來求,言及楚軍肆虐蔡境。”士匄怎么看都沒當回事。
作為南方霸主的楚國遠比晉國更會玩,手段方面甚至可以說花樣百出。
蔡國在很長一段時間里是被迫當楚國的小弟。最為搞笑,或者說對蔡國十足不幸的是,他們明明已經認了楚國當老大,還要時不時遭到楚國貴族越境玩“打草谷”的游戲,可謂是打又打不過,認慫依然遭欺負,忍不了又不得不繼續忍下去。
呂武當做沒聽到,講起了其它的事情,說道:“上軍入沈,規勸沈人北遷,成效過慢矣。”
晉國的上軍早早去了沈國,事情根本不像呂武說的那樣,也就不是好言相勸沈人搬家,采取動用武力能擄掠多少就算多少的方式。
只是吧,呂武怎么都是晉國的元戎,講話的對象是晉國的中軍佐,多少還是得要點臉。
他們南下之前就已經將沈國安排得妥妥當當,卿位家族占大頭,今次南下的中等貴族分得一些湯湯水水,以后楚國吞并沈國也只能得到一個跟空架子差不多的國家。
晉軍對沈國干的事情要是曝露出去,他們都已經事先想好了理由:俺們要跟楚人大干特干,避免傷及無辜,也是要給沈人好日子過,幫他們搬家而已。
士匄其實挺喜歡跟在呂武后面辦事,主要是呂武能將一件很不要臉的事情用堂而皇之的方式進行修飾,明明就是很黑暗的事情,辦事手段以及事后給人的交代看不出有什么毛病。
“今次楚軍并無‘左右廣’,諸強出兵亦寡。”呂武已經不那么在乎士匄怎么看自己,頓了頓才繼續說道:“我需竭盡全力殲滅楚軍,逼迫其再舉弭兵之盟。”
士匄認同地點頭。
像晉國和楚國這種國家,想要從外部進行滅國的難度很大。
最為現實的是,晉國和楚國并不疆域比鄰,誰成功滅亡了誰,面積超大的飛地誰都管不了,以其嘗試之后廢了龐大的精力和物力,不如扶持代言人上臺。而這個代言人勢必會在后面擺脫控制,繼續接著剛下去。
那么讓固有領導班子認慫服輸,哪怕和平保持不了太久,敵國的固有領導班子存在下去,看不出對勝利方更有利嗎?
畢竟,勝利方能戰勝一次,就能打贏第二次,輸方換了一個新的領導班子才是屬于未知風險。
說白了就是,反派一直輸而不死,純粹是主角刻意的一種養豬行為。
士匄不知道在想什么,怔怔出神了有一小會,突兀開口說道:“君上尚有十余載方可加冠。十余載之多,匆匆歲月,事亦多變也。”
唔?
啥意思呀???
呂武安靜等著士匄自己揭開謎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