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題是晉國當前的格局很詭異,哪怕是禮節上有些過了,他們還是選擇過來參加葬禮。
有道是仇人見面分外眼紅,只是誰都要給陰氏面子,有再大的火氣都要吞咽在肚,哪能不分場合亂來呢?
因為喪禮沒有結束的關系,過來的人肯定不能說事,要說也要等葬禮徹底完成。
現在無論是什么身份,反正沒有寢陵這么種玩意。
要是講究的話,弄個面積大一些的“地宮”也就是了。
說是“地宮”,其實也就是占地面積大,多設一些墓室和陪葬安置間,不存在什么地下宮闕,沒有種類繁多的機關什么的。
越是古老的家族,他們的祖墳占地就越大。在講究死后比生前更需要享受的年代,陪葬品必須沿著允許的喪禮制度往高了弄,很多保留人殉的諸侯甚至干得出讓得力大臣或成編制軍隊陪葬的事出來。
“少姜往秦一事,我無不允之理。”中行吳對婚禮又推遲一事,其實是有意見的。
關鍵是,有意見又怎么樣?中行吳本身是呂武的馬仔,智氏又變成那么弱小,陰氏沒有解除婚約都算是信守承諾,推遲舉行婚禮的時間只是一件小事而已。
呂武問道:“多家圍攻于魏,何時可了?”
中行吳不免愣住,想到了什么似得,慎重地說道:“如陰子需急,我等安敢拖延?”
國君也要入場對中行吳不會是什么秘密,他比較難搞清楚的是陰氏會站在哪一邊參戰。
加快進度會讓荀氏、中行氏、智氏和韓氏的死傷增多。
老大有那個需要,作為小弟再心疼也只能忍一忍了唄。
呂武說道:“雖于‘禮’不合,喪禮一事終了,我家必出兵攻魏、趙,早早罷止亂局。”
中行吳懂了,陰氏不會站在國君那一邊。他要開口講點什么,發現士匄從遠處走來。
“我家侍晉久也!”士匄看樣子很是怒氣沖沖,又說道:“國君安能如此對我?!”
現在可不是什么“君要臣死臣不得死”的年代,有理沒理誰會伸出脖子等著挨砍?
“如此國族,甚是令人心寒。”士匄看了一眼中行吳,目光停在呂武身上,提議道:“阿武,你乃元戎。既國君不仁,公族昏庸,何不另尋一人為君,再行清君之側,以正視聽!”
呂武心想:“膽子倒是大,格局卻是小了。”
提議分晉什么的?呂武沒想當“始作俑者”,只會引導局勢朝那個方向發展。
中行吳看了看呂武,又看向士匄,說道:“君上欲如何?”
“我出征在外,國君、公族、趙氏同謀欲加害于我,滅亡我家。”士匄覺得中行吳很假,不信中行吳不知道這個消息。
呂武也用奇怪的目光打量著中行吳,看得后者臉上露出尷尬的表情。
“阿匄欲如何行事?”呂武問道。
握草!
這種問題都直接問出來?
整得中行吳有些發麻,心想:“我到底是過錯了什么,怎么沒有發現陰氏和范氏走得這么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