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產之前過來是一件大家都知道的事情,到底跟呂武談了什么,一切還不是呂武說了算?
任何一個時代,首都遭到外來勢力控制都不是一件什么好事,連帶頭頭腦腦被俘則能說對一個國家是天塌地陷了。
現在的情況是,陰氏不但俘虜了鄭國的君臣,還控制了鄭國都城“新鄭”以及很多城邑。
這樣的現實只說明一點,陰氏或許無法為鄭國的滅亡做主,徹底將鄭國搞殘了則是有那個能力。
宗法社會嘛,國君死了換個有君主血脈的人繼承,沒問題的。
國家滅了,有君主血脈的人復國不但在春秋是常態,到了戰國也是一樣。
還有那個一個事實,他們一旦復國也就等于對“自古以來”的舊土擁有領土主權,使用任何方式奪回都屬于合情合理,甚至會得到某些諸侯國的鼎力支持。
在國家層次上面,一旦不再限制在“我國”和“敵國”的層次,有第三個國家插手,事情的發展絕對會越變越復雜,不會是“我國”所愿意看到的。
士匄對春秋法則的了解不缺,聽懂了呂武的潛在臺詞。
沒有多么復雜的地方,呂武能夠操作鄭國滅掉,也能在鄭國進行賠償之后歸還君臣與城邑。
呂武到底會怎么做,取決于士匄能夠開出什么樣的價碼。
很明顯的是士匄能白嫖就想白嫖,哪怕是需要付出一些代價都不想給予太多。
沉默了有一小會的士匄苦笑了幾聲,問道:“陰氏所求為何?”
啊哈?
這么的心不甘情不愿???
呂武卻是爽朗地笑了起來,說道:“你我相交相知,我豈會與你為難?”
騙鬼去吧!
作為一個家族的家主,哪怕是本人愿意客氣,一大家子需要負責,根本就沒那個資格充闊佬。
呂武親自去找來山川輿圖,鋪開之后手開始在地圖上畫起了線。
那只手指點的地方越多,圍繞的線越長,就會讓士匄的臉色越變越難看。
士匄有些安慰的是呂武“圈”的地方都不是范氏的核心利益區域,尤其是陸渾戎的那塊地盤暫時不在范氏的控制之下。
帳篷里面一時間沒了聲音。
呂武在等待士匄進行權衡。
士匄則是思考利弊的同時,試圖搞明白陰氏到底想干些什么,能不能從陰氏的勢力范圍來窺探出一些什么秘密。
“如此,你家盡占北境,乃至于插手河南。西境僅存解氏、韓氏、苦成氏,解氏為你附庸,韓氏不敢有所違逆,苦成氏需你庇護。”士匄以前還沒有太明確的概念,有了來自陰氏的山川輿圖,一下子就能清晰地分辨出各家的勢力范圍了。
怎么說呢?
呂武花了二十年的時間才將晉國北境控制在手,又付出了十多年的時間和龐大的人力物力向北擴張,的的確確是控制著很遼闊的一大片區域。
北境僅僅是看勢力范圍很大,要說開發度很多區域則是陰氏一點一滴自己建設起來,沒有旁人的功勞。
在西邊,隨著魏氏除名,能給陰氏造成最大威脅的一個家族消失,卻是還有韓氏、解氏這兩個實力還行的家族,中小貴族也有相當數量不屬于陰氏管轄。
只是吧,到了當前的歷史進程,中小貴族除非是數量太多,并且還需要有一個大家族來帶頭,要不然中小貴族已經無法對局勢做出什么貢獻,更不具備對時局的干涉能力。
士匄說道:“你所需,我應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