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的晉悼公到底想干什么?他在周王室那邊寄居的時候就發現晉國的卿位家族太過于強大,回國繼任君位朝思暮想的是削弱卿位家族。
晉悼公一度借著名份的大義說話很管用,等弒君的影響慢慢消散,虛假的掌權如影子遇光給沒了。
明明是中軍佐的韓厥為什么沒有被選中當元戎?不光是韓氏沒有表態會奉從晉悼公的命令,還因為韓厥這個人就是個泥菩薩。
晉悼公看重韓厥除了對趙武之外的任何事情都是公事公辦,只是不得不考慮韓氏能不能壓住智瑩、中行偃等“卿”,一再思索下來得出的結論是韓厥斗不過智瑩,能壓制住有弒君污點的中行偃,絕對壓不住幾乎沒有底線的智瑩。
一旦韓厥斗不過智瑩,晉悼公就不止是走鋼絲,晉國被弒殺的國君可是一點不少,多一個晉悼公不算多。
再則說,一個實力完全沒有受到損失的范氏在旁邊安逸待著,真是韓厥上位的話,智氏的麻煩是麻煩,養精蓄銳在積累實力的范氏不出三十年絕對會成為大患。
必須的說的是,晉悼公看得透徹,一系列沒得選的局面下,選擇了較為可控的選項。
晉悼公后來為什么選呂武當元戎?除了士匄自己后退之外,主要是晉悼公也有固定思維,想著呂武的根基太淺,由呂武來擔任元戎必定會遭到掣肘,能讓陰氏當盾,也能收服陰氏當刀。
想法很美好,晉悼公唯一沒想對的事情只有一件,怎么都料不到老牌卿位家族怎么就壓制不住一個歷史只有二十年不到的陰氏。
別說是晉悼公了,以春秋的規則,誰能想到局面會成那樣?
作為當事人之一的士匄則有很多話說,攤開講清楚挺令人無奈,有些人說是能耐也好,說是時運也罷,竄起來跟竄天猴似得,怎么止都止不住。
那種狀況只能用“時來天地皆同力”來解釋,就是他無論想干什么都能干成,搞到事成之后實力強到無人可制,再加上又有很夸張的威望,大家能怎么辦嘛!
現在知道呂武到底想做什么的人不多,親兒子呂陽的參與度還沒有宋彬高。
這也算是正常情況,特別是以春秋的禮法來說,作為家宰會是家主的最后一道防線,幾乎什么事都會參與進去。
呂武想了想,說道:“去辦罷。”
宋彬無聲行禮,面朝呂武倒退了幾步,再轉身撩開帳簾走出去。
局勢走到當下,分晉對于陰氏來說“化家為國”已經是開弓沒有回頭箭的事,換種說法就是不成既死了。
“需要帶上韓氏啊……”呂武沒出聲,心里在考慮著事情。
自那一位周天子上位之后,陰氏一直有目標地在進行投喂,僅是錢財收買讓周天子進行冊封有點難度。
韓氏一直是晉國負責跟周王室邦交的家族,雙方的關系足夠深遠,不單單是周天子需要有所顧忌,連帶周王室的公卿都要賣韓氏一些薄面。
陰氏這邊在投喂周天子以及周王室一幫公卿,錢給到位了是開路,再加上韓氏在人情方面操辦,成事的幾率會更大一些。
“韓氏愿意自己挪塊地最好,不愿意……,我不能逼得太狠。”呂武很明白這個道理。
范氏不久前想要讓趙氏挪塊地,搞到兩個家族只能存活一家,有了這個例子在前,陰氏再建議韓氏挪地幾乎是明擺著挑事了。
在“化家為國”的大業面前,本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理念,其余事情都需要暫時擱置。
“元戎?”解朔進來已經有一小會,呼喚沒有得到呂武的回應,耐著性子等了良久,不得不再次呼喚。
呂武不知道解朔來了嗎?他想事情還沒有入神到那種程度,肯定知道的呀。
剛才,呂武是在想既然帶韓氏玩,要不要連解氏也帶上玩建國的游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