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今天下諸侯但凡有點憂患意識,他們肯定是存有求變之心,有沒有將想法付之行動,看的是情況到底允不允許而已。
作為近十來年第一個變法的國家,也就是漢國,沒有大舉參與諸侯之間的征戰,變法的成果到底是怎么樣,屬于暫時沒有經過檢驗的類型。
另一個摸著漢國過河搞變法的齊國,他們盡管不是全面模仿漢國的變法,僅僅是學著搞了二十等爵,爆發出來的力量卻是有目共睹。
也就是一二十年之前而已,看似非常強大的齊國屢屢被晉國摁在地上摩擦,好幾次晉國只是玩鬧一般地派出一個“軍”再多一點的兵力,能夠收拾得齊國不要不要的。
荀氏從晉國分家出來,由于還沒有過去一代人的時間,按理說荀人的生活習俗與觀念該是跟作為晉人時差不多,軍隊戰斗力哪怕是沒有了陰氏、范氏、魏氏……等等家族的配合,出現下降趨勢也不應該是斷崖式才對。
然后呢?齊國展開了變法,軍隊數量一再膨脹是一回事,像不像之前的軍紀那么散漫也是另外一回事,事實卻是證明齊軍的戰斗力得到了不俗的提升?
人還是那些人,軍紀也是那種軍紀,齊軍怎么一下子變得那么能打呢?無非就是戰場上的斬獲可以換到晉身之資這一點,使得參戰齊人的戰斗欲望更高了而已。
范國也是分家自晉國,他們經過數年的大戰,一再將兵力消耗在戰場上,身經百戰的士兵一再消耗,范軍的戰斗力肯定會出現下降趨勢。
楚國喊變法喊了幾年,真正的行動卻是一點都沒有。
老舊的楚國碰上了從晉國分家出來的范氏,有點理智的人都清楚一點,僅僅依靠范國或許能跟楚國抗衡一段時間,拖得越久卻是一定會對范國更加不利。
隨著局勢變得極為不利,士匄變法的決心越來越大,換作是身子骨好一點,以他的性格絕對會壓住公族來展開變法。
現在比較要命的是士匄的身子骨非常差,哪怕他再是怎么莽,必須思考一旦展開變法,內部的公族和貴族會怎么樣,要是變法進行到一半自己死了又會是怎么的一個狀況。
由于身體撐不住,士匄想要變法的念頭也就成了奢望,只能將希望寄托在范鞅身上了。
范鞅是誰?他是士匄的嫡長子,也是范國的公子,未來的范國之王呀。
如果要問一問范鞅怎么樣?籠統一點的來說,他在各項能力上并不比同等歲數的中行吳差多少,有意思的是他還有點智瑩的影子,也就是非常貪婪。
“不至于此罷?”韓起自己想了一圈,老實說自己也無法確定。
士匄斷言道:“定是如此。”
以前作為陰氏時,呂武很樂意跟各家親近,輪到自行建國卻開始保持起了距離。僅僅是這一點,呂武的表現就跟士匄和中行吳不一樣。
另外說點更難聽的話,漢氏子姓其實很能占便宜,僅僅是韓氏玩一手取而代之,漢國沒有付出什么實際的代價就獲得了韓氏的“老巢”了。
當然,范國和荀國也是各有所獲。
拿荀國來說,一下子讓“潞氏”那邊不再為飛地,也就是將“黎②”和“五氏(寒氏)”拿到手,完成了對“邯鄲”的包圍。
中行吳盯上“邯鄲”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思思念念將“邯鄲”拿到手,改建成了荀國的都城,再對“甲氏”進行圖謀。
那個“甲氏”很大,當前有十分之七左右落到了漢國手里,還有大約十分之三屬于無主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