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桃兒聞言,順著唐然的目光看過去,頓時一眼看到正排著隊躡手躡腳順著墻角往公堂門口溜的張縣丞等人,此時他們已經快溜到門口了。
張縣丞聞言身子一震,轉過頭來看到眾人都在看他們,趕忙賠笑道:“額,那個下官突感身體不適…”
“不適你媽,都給我滾回去!”唐然聞言冷笑道,這時候還想跑,做你媽什么大頭夢呢?今天就是死你們也得給我死在這公堂上!
“鐵鷹,把張縣丞他們給本縣請回來。”解啟衷看到這一幕心里那個痛快,王八蛋,你們也有今天吶?還想跑?看本官今天怎么收拾你們!
“是!”鐵鷹等人聞言頓時上去揪住張縣丞幾人。
“你…你放尊重些,不然我…我自己能走。”張縣丞被鐵鷹揪住頓時就想威脅,可是一看唐然頓時心中一突,趕忙改口。
說著話,張縣丞等人又被請回到了他們之前待的公堂一側條案后邊,畢竟現在還沒查實他們有沒有犯案,也不好真個拿他們怎么樣,不過這會兒他們可沒有了之前的威風,一個個全都耷拉著腦袋一臉如喪考妣的模樣。
“黃桃兒,本官問你,你招是不招?”把張縣丞等人揪回來以后,解啟衷再次問道。
“民婦…民婦招了,那些孩子確實有一大部分是我們拐來的,其中只有十一個是我們買的。”黃桃兒見張縣丞等人都已經自身難保,頓時明白今天誰也救不了她了,再加上屁股上挨的板子還疼著呢,終于低頭表示認命了。
“那就從頭說吧。”解啟衷道。
“是。”黃桃兒低著頭一臉認命了的模樣道:“民婦是黃家村人,叫黃桃,嫁給了米山鎮的村民米老三為妻,米老三好賭,不但把家里輸了個精光,把民婦也賣給了賭坊…”
“你廢什么話?說胭脂齋!”唐然不耐煩的打斷道。
“是。”黃桃兒聞言只好點頭,“胭脂齋是馬爺盤下來的,他明面上讓我在前店賣胭脂水粉,背地里其實把后院當成了他藏匿孩子的窩點,平時我們就把孩子藏在后院,等夠了一定數目馬爺就會帶著孩子一起乘船去揚州。”
“平時都誰給你們把孩子送來?都馬爺自己來回跑?”唐然問道。
“不是,平時都是九叔帶人送孩子過來。”黃桃兒道。
“九叔是誰?”唐然問道。
“九叔是登州的丐頭,登州府的乞丐都歸他管。”黃桃兒道。
丐幫么?唐然聞言目中閃過一絲冷光,乞丐和丐幫不是一回事兒,乞丐是窮人,但丐幫可不一定,跟影視劇不一樣,真實歷史中的丐幫既不可憐也不是豪杰,丐幫大多與青樓窯子有染,他們的主營也不是乞討,而是拐賣婦女折割兒童,兼職綁票勒索。
古代有些職業確實很邪性,表面看,很一般,但背地里,妖氣沖天,就像一般老百姓誰也想不到有些油鹽店竟然兼職買官賣官,不少胭脂水粉店竟專營人口買賣。
想了想,唐然就又問道:“那你知道九叔他平時除了幫你們送孩子之外,都在哪一帶活動嗎?”
“不知道,民婦沒去過登州。”黃桃兒搖頭道。
唐然聞言仔細觀察黃桃兒的神色,發現其神色不像撒謊,就又問道:“那你記得他的長相嗎?”
“記得。”黃桃兒點頭。
有長相就好辦,唐然聞言點頭,不再糾纏九叔,繼續問道:“那馬爺運送孩子都從哪里登船?他的船藏在什么地方?都是誰幫他掌船?”
“馬爺沒有船,他每次去揚州都是借一個叫曹應奎的私鹽販子的船…”黃桃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