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強烈的哀愁情緒似乎也感染到了木島中宏兩人。
他們倆看著看著心頭就是一跳,莫名的傷感縈繞在心頭。
因為不管是誰都會逐漸衰老的。
身體變得虛弱。
精神變得萎靡不振。
生老病死...人人都會有的經歷。
而這些,被東野司以極其敏銳的筆觸給捕獲到,并且留在了畫布之上。
但就在這種第一人稱視角代入感最為強烈,哀愁情緒渲染到極致的時候。
畫面中間涌出一抹綠痕。
而就是這抹綠痕,似乎將剛才一切頹喪之感全部掃空。
讓整幅畫面帶上了一抹生機。
這就讓這幅油畫的格局一下子就被撥高了。
直到這個時候,木島中宏他們才知道東野司為什么把這幅幾乎看不見任何與春天有關的因素的油畫取名為《冬與春》。
《冬與春》,這正是兩個季節交替的時候。
季節能夠輪替。
但人生卻不能輪替。
東野司這幅油畫以大筆墨描繪出了冬日肅殺、萬物瘦骨嶙峋的姿態,就是為了突出‘人生不能如四季那樣反復輪替’的無奈感。
可是人生雖然不能如四季那樣輪替,但卻可以保持一種寵辱不驚的年輕心態...
是的。
歲月雖然無法逆轉。
人會為生老病痛而感到遺憾,無力,甚至哀嘆。
但同樣也能脫離腐朽的**,獲得精神上的滿足。
《冬與春》,這兩個極端的季節,通過自然景觀與油畫里蒼老雙手的心理活動,如此緊密的聯系在了一起。
有一種說不出的強烈對比感。
“木島會長...東野老師這個...”
影山文太禁不住張了張嘴,轉而看向另一邊同樣看得也有些發呆的木島中宏。
這已經不是撿到寶的級別了。
他們倆這簡直就是挖到了一座寶山!
說句不客氣的話,他們倆甚至覺得東野司這幅畫拿去展區,一定能打贏大沼角榮的作品。
因為看了半天,他們倆也能看出來。
不管是主題立意還是技巧,東野司都有了長足的進步。
與兩年前的東野司相比,現在的東野司簡直就上升了兩個檔次。
“這畫得也太好了。”
木島中宏也動了動嘴,看上去有點不可思議。
本來他只是想借用一下東野司在青年一代人中的名氣,對于東野司本身油畫水平其實并不看重。
但誰能想到他們隨便找來湊數的人,說不定真能挽回局勢。
就算是木島中宏都忍不住感嘆自己這運氣實在太好了。
木島中宏已經有想和東野司長期合作的想法了。
不過在那之前...
“先把這幅畫送到展區那邊去吧,我去和美術館長聯絡一下。”
先把目前的局勢拉回來,然后怎么和東野司合作的事情。
木島中宏迅速吩咐一句,隨后給國立西洋美術館的館長打了個電話。
而就在這時,木島中宏想到了之前朝倉喜博主動上門的事情。
對方一口咬死東野司是自己隱藏的殺手锏。
當時自己還很莫名其妙,覺得對方這是被害妄想癥多了。
哪有那么多殺手锏啊?又不是小說電視劇。
結果誰都沒想到...
還真是!
他都有些無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