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時間,在一處云蒸霞蔚,山高水闊之圣山洞府之中,帝俊、太一一身金色道袍,坐在蒲團上,表情淡淡,威勢無雙。
前面還有一個蒲團,一個中年白衣道士,手搖白羽扇,三縷長須飄飄,極為瀟灑,眼神浩渺如煙,氣息含而不露,仿若與天地一體,即使與兩位主宰并列,風采氣度亦不遜色多少。
金色道袍二人中,穩重威嚴男子淡淡道:“有白澤道友加盟,實在是我妖族的大幸。道友智謀超群,知世間一切事,更兼修為卓絕,乃是當世一等一的人物,貧道當授道友妖相之位,與我二人以兄弟相稱,共掌妖族。”
“多謝帝俊道友抬愛,貧道卻之不恭,愿與二位共襄盛舉。”中年道人白澤眼簾微垂,語氣不悲不喜,但若仔細聽,能從中感受到一絲低落。
帝俊不以為意,雖是邀約,實則有以武力脅迫之嫌,多少有些強人所難,以白澤地位,有所不滿也是正常。
不過他有信心在接下來的時間中,以自身魅力徹底折服白澤,等到妖族建立無上霸業,對方自然心悅誠服。
“道友爽快,貧道……,嗯?”
正說著,帝俊眉頭忽然一皺,眼神閃過疑慮:“有未知力量入侵太陽宮?誰人如此大膽?”
他和太一對視一眼,臉色一沉,剎那間眼中星河流轉,心中河洛變幻,十指撥動天機,于重重迷霧中抽絲剝繭,循著太陽宮中一絲殘留氣息尋覓來源。
片刻之后,帝俊手心中突然浮現一縷血色煞氣,他目注其上,沉吟道:“紫府洲青陽子,天羅化血神刀,目標是赤焰赤麟。”
太一微垂的雙眼陡睜,亮起兩團金焰,如兩**日一般刺目,他沉聲道:“青陽子不過東王公麾下太乙金仙,竟敢對太陽宮出手?莫非是東王公的意思?”
帝俊道:“雖天機指向紫府洲,不過我隱隱感覺另有一股奇異的力量在作用,但卻無法推衍清楚。能避過我之天機推演之人,修為必不在你我之下,興許有人挑撥離間,想要妖族對上紫府洲,好拖延妖族崛起之路。”
太一道:“有如此能為,如此動機者,無外乎巫族、三清、接引、鎮元子等寥寥幾人。大哥以為當時何人所為?”
帝俊略作沉吟,卻是將目光轉向白澤:“道友有何看法?”
白澤表情淡淡,鵝毛羽扇輕輕搖動,淡淡道:“不久前青陽子和另一個太乙金仙一起去不周山尋寶,卻和巫族發生沖突,最終一死一傷。青陽子狼狽而逃,貧道亦不知他去了何處。”
帝俊道:“道友天生不凡,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中知雞毛蒜皮,世間很少有事情能避過道友的眼睛,你竟也感知不到青陽子下落?”
白澤搖頭道:“洪荒廣大,秘境無數,我區區一個大羅金仙,能窺探的不過是萬中之一。就算目標明確,但能影響吾之感知的事物遍地皆是,譬如我無法推算大羅行蹤,也無法詳細感知身懷重寶之人,或者身處先天大陣之中,皆影響我之能力發揮。”
帝俊沉吟道:“如此說來,那青陽子背后的確有人欲行陰謀奸宄之事。他既得罪了巫族狼狽逃跑,那極有可能又落入了巫族手中。要說那巫族,以煉體為主,最喜生靈血食,可謂葷素不忌,先天后天,仙人精怪,無不可為食。妖族若建立起來,必然影響到他們,再背后暗使陰謀,也是很有可能的。”
白澤不置可否道:“這也未必,我觀那巫族行事慣會以力降人,而且實力強大,洪荒無人能敵,不像是會耍弄陰謀之人。那青陽子也有可能落入別人手中,或者困于某處秘地,又或者得到了上等乃至極品的先天靈寶。”
帝俊沉默片刻,忽然一笑,道:“看來妖族勢力日漸龐大,已經引起了某些人的不安。既然一時無法得知真相,那姑且算是紫府洲所為,日后自有說道。”
太一和白澤對視一眼,心下了然,不過是抓個把柄在手,日后要對紫府洲動手,也有了借口,免得別人橫插一手,給東王公站臺。
至于以后會不會和東王公對上,在場的三人心中自有計較,不論是扶桑樹對于金烏一族之意義,或者東王、東皇命數糾葛,都為兩方的和平共處蒙上了一層陰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