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真是神人啊,竟然把整座魔塔都燒了。”夏侯老頭松了口長氣,又暗暗嘀咕:“還以為有機會投進這火里把惡魔之力徹底燒掉呢,看來這輩子我做魔人是老天欽定的。”
“那個女子莫非是楚娘子?”鷹爪龐還在關心事情的進展,“他們是在對峙嗎?哎哎痛!”
額頭多了只眼睛的血魔掐著巨爪血魔的耳朵,火眼楊的呵斥循著疼痛傳去:“你能啊你!敢把老娘丟下!你出了事誰來養我?”
“讓你別進來你非進來干嘛啊?”胖子員恨鐵不成鋼,“我就是進來看看,萬一出了事你還能在外面照應!哎哎王九,情況怎么樣?”
像血色蝙蝠人的王九……呂九眉擺手,示意自己也不清楚。她也緊張盯著殿堂里的兩個身影,以為大戰還未落幕。
半透明的殿堂里,高德身上的白焰緩緩收斂,最終貼在身上變為淡淡白光。
此時再用超脫視野看,他終于有了發現。
就在朱幼楚的小腹位置有團淡淡白光,努力分辨,那竟然是個小小的雕像。雕像是個紅裙少女,與此時的朱幼楚一般無二。雕像細致到纖毫畢現,跟他捏的惡魔手辦沒什么區別。
看來這個手辦才是朱幼楚的本體……
“你怎么還不出去?”朱幼楚竟然感應到了他的注視,側身說:“你的要求我已滿足,再不出去我可要叫非禮了。”
“郡主啊,”高德嘆氣,“我出不出去已經沒什么區別了。”
殿堂之中還有團模模糊糊的云霧,就在剛才說話時,云霧翻滾,凝作尊神像,竟然與高德的血魔步卒形貌一般無二。高德一看便知,就如在血怒原野里擊敗血魔狂怒者后的變化一樣,他奪到了這處灰境的權限。
“啊……”朱幼楚終于顯露出一絲驚訝之色,“你這人呢怎么如此蠻橫無禮,竟然強占我的閨房。”
說歸說,語氣和表情卻看不出有多憤怒,似乎逆來順受慣了。
“郡主啊,”高德殘酷的點出現實,“你現在并不是活人了,準確說你連人都不是了。”
“越發荒唐了,”朱幼楚薄嗔:“不要以為你生得俊俏我就不與你計較,你——!”
下一刻,她手撫小腹,如幽魂般飄著后退。
“有主的手辦,”高德頗為遺憾,“主人還是自己,那家伙竟然把自己捏成了手辦。”
剛才他嘗試著伸展感知去碰觸朱幼楚肚子里的手辦,想試試看能不能收到自己的手辦庫里。按理說只有這么獨特的手辦,才配得起自己燒毀暗手血塔,奪取灰境的巨大功績。沒想到他的感知并未穿透身體,而是如無形的手按在了人家的肚子上。
“我可真要怒了啊!”朱幼楚淡淡的發怒,旋即僵住。
“對啊,我其實不是人。”她緩緩蹲下,恍然大悟,“我記起來了,我不是人,只是真正的朱幼楚融在血晶里的殘魂。”
總算認清現實了……
高德松了口氣,正以為可以愉快的交流了,沒想到這個手辦朱幼楚竟然順勢躺在了地上。
“那就沒我什么事了,”她怠惰的道:“我繼續睡了,公子你隨意。”
黑曜石地板蕩開漣漪,如沼澤般將她緩緩淹沒。隨著她漸漸下陷,那部分地板也由半透明變為實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