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需要你當眾澄清。”呂九眉的語氣凝重而肅然,那是面對重大選擇時的決絕。“我不想跟隨你與女皇作對,哪怕代價是揭穿我的身份,甚至魂飛魄散。”
李蓉娘化身的血魔步卒蜷縮起來,夏侯老頭伸展出根根尖刺編織成又一層護甲,而龐楊夫婦則下意識后退。
高德恍然,呂九眉想到的竟然是這個。身為宗室卻混跡魔人圈子,非常有效率的奪取了暗手血塔,還把原本高高在上的楚娘子收為己用。順著這個思路想下去,他還真是刻意在暗中蓄積力量,準備對付女皇的朱家子孫。這會呂九眉等人恐怕已在猜他是不是敬親王的兒子。
澄清這事并不困難,高德淡淡道:“你錯了,皇室血脈不可能成為魔人,更不可能進灰境。”
這話是錯的,身邊就有個活生生……不對,已經魂魄消散的例子。
“對對!”夏侯老頭拍巴掌,“我也是老糊涂了!怎么連這事都忘了!朱家人勿論男女,血脈中都有凡人之力,也就是刑天那種力量。可能會因為血脈稀薄或者心志墮落,力量衰退得難以察覺一如常人,但沒有哪個朱家人會成為魔人。”
老頭頓了頓,又猛的抽了口涼氣,兇神惡煞的疫魔人面樹擺出這個姿勢畫風還真有些奇葩。
就聽他訝然的道:“可除了皇室血脈之外,也沒人能燒自己魂魄啊?就算是刑天也不行,他們只是能在混沌里待得久一些。王老大你既是魔人能進灰境,又能燒自己魂魄,這完全說不通!”
老頭送上的臺階很好,高德頓時有了思路。
“你也錯了……”
他煞有其事的道:“其實每個人的魂魄都能燒,區別只是難易程度和能燒多久。在大明建起社稷之座前,分散在震旦各地的天地鼎爐,不就是用來燒魔人甚至常人的魂魄,以此抵御混沌入侵的嗎?”
“社稷之座其實也能燒,暗手血塔最初計劃的就是讓老太子坐上社稷之座當個幌子,其實是燒魔人。只是他們沒料到老太子被孽魔魔子壓榨得太狠,在社稷之座上都沒撐過十秒,這才有了女皇。”
這番話既有事實,也混雜著他的猜測,但聽起來卻確鑿篤定。
“是有這樣的說法,社稷之座不僅能燒魔人,連常人都能燒。”夏侯老頭底氣不足的嘀咕:“不過據說條件非常苛刻,不僅得作大幅改造,還過不了圣山那一關。”
“事實就擺在你們眼前,我已經燒起來了。”高德拍拍自己胸口,胸甲上的白光裂痕隨之閃爍,溢出更明亮的光輝。“至于事實之外的事情,就看你們如何選擇了。是跟著我走這條路,嘗試著用這種方法抵御混沌之力,還是離開這里去其他灰境。而關于我到底是誰為什么要走這條路現在又是如何辦到的,這些其實與在我身上燒著的,也在你們魂魄里燒著的火無關。”
包括呂九眉在內,眾人都沉默了。
“說半天卻沒我的事,”小楚等得不耐煩了,“我想回去睡覺。”
“就從這位……小楚說起吧,”李蓉娘終究還是站在了高德這邊,“說說老大你的這條路到底是怎么回事,大家到現在還沒怎么明白呢。”
“小楚啊,”高德唏噓的道:“她的確源自之前那個楚娘子,但卻是我……不,這把火的結晶。”
楚娘子也是個可憐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