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說完臉色就是一變,高德側身讓出一件東西,正是那具“黃金人炮”。
“現在。”高德把這玩意推給她。
“我……”遠坂愛頓時秀臉皺作一團:“我能不去嗎?”
此時的高德沒戴頭盔,他露齒一笑,尋常少女若是見到,定然兩眼發花,換作遠坂愛……也是兩眼發花。
就聽高德說:“不行!”
門神島以東數百里,礁盤密布,一艘貨船停靠在某座礁盤旁。礁盤比門神島小得多但面積也頗大,還有起伏山勢與淺淺谷地。此時谷地之中挺著架怪異模樣的機械,有些像人造烏賊但腦袋扁扁的像放了氣的氣囊。
若干人圍著這部機械忙碌,遠處幾個人袖手旁觀。
“仇夫人……”某個漢子身著重甲,腳邊擺著支宛如炮筒的粗大鐵柱,他問旁邊的女子:“我們不必再如此冒險了吧?四根湮滅柱都傷不到那小子,那小子雖遠不如女皇,卻也不是我們可以對付得了的。”
“我們來扶桑只是觀望風色,收拾那小子不過是順手而為。”另一個腳邊也有同樣鐵柱的人說:“既收拾不了,就不該強行而為,我們該退到扶桑西邊,坐看蓋興跟著那小子對戰魔斯達。”
“我家中族老說過,”又一人道:“此番太一魔教、海塔會與魔斯達齊聚,正是風云際會之時,便是圣山也不可能繼續確保大明延續。千年之變將至,我們何必就盯著那小子。如今已試出了他的深淺,就該放手了。按數萬年來的前例,他這顆凡人種子必是毀滅大明的孽根,遲早會與女皇決裂,我們只須坐在岸邊觀火就是。”
第四個腳邊有鐵柱的人言簡意賅:“此言甚善。”
這四人身上的重甲絕非凡品,呼吸間如在吞吐云霧,說話也頗有教養,顯然是名門出身。
四人勸諫的對象在遠處的草坡上,只見淡淡的灰藍虛影,依稀看出是個長發長裙的女子。偶爾眼中藍紫紅綠四色流轉,妖冶而詭麗。
“你們懂得什么?”女子低沉的叱道:“大人說過,當今天下,所慮之人不足十個。若是按崛起時日算,只有五人是新近一年之內出現的。一個是女皇,一個是圣山的白豆芽,一個是周旋在北地魔人與太一魔教之間的陳重蒙,第四個是西嶺的萬獸王,最后一個則是這高德。”
“大人言,高德此子冒起最速,也最看不透。如今挖出了上古戰艦還激活了它,大人已將他列為頭號威脅。此人可能牽動的已不是改朝換代,而是改紀更元。如果能除去的話,便能消除最大一樁變數。”
“之前你們畏死不前,只在天上動手,并未對他造成實際威脅,哪談得上盡力?”女子語氣越發沉冷,身影也越加模糊。“當時他身邊還有那個扶桑婢,能解決掉她也是大功一件,你們卻被那魂火嚇走,真是丟你們王馬薛趙四家的臉!”
“族訓第一講的就是謹行惜身。”某人不以為然,“若無萬全把握,絕不賭命,閣老……大人不就是這么做的嗎?”
女子噎住,隔了好一會才說:“大人說的不是我們個人,而是我們整個凡人血嗣。我們隱于歷朝歷代的朝堂官宦之中,在次次現世傾覆之間掙命,自然絕不賭命。可作為個體,總要有人舍命一搏,博得族運長久的同時,也博得了個人前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