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小麗前腳走,邵皓后腳就來了。
“高王爺啊,奴婢可沒得罪過你啊。”這太監來了就訴苦,“非但沒得罪,還啥事都幫襯著王爺。不管王爺說沒說話,能搭把手的事情奴婢也從沒落下,如今這是個什么章程?”
高德這會是神清氣爽,心情特別好,對邵皓的勸說就下足了功夫。
“督公你想過這輩子的事嗎?”他問:“想過封侯拜相、封妻蔭子嗎?”
“這……”邵皓臉頰一扭,五官都移位了:“王爺你還在損我呢,我一個太監,想這個做什么?老老實實為女皇陛下、為遠坂總管效力,得一句‘有心了’、‘辛苦了’,于愿足矣。”
“真的嗎?”高德瞇眼笑道:“真的就這樣?”
“呃呃,這個……”邵皓咬牙交心:“當然不只這樣,哪個男兒不想封侯拜相、封妻蔭子啊,可我不是男兒了啊。我想過重新做人,也知道做魔人的話是可以恢復的。不過御馬監里的忠心部下對我說過實情,像我這樣的人魂魄羸弱不堪,根本承受不起惡魔之力的浸染……那些念想,就永遠只是念想了。”
說到這,他帶著殷切期待的看住高德:“莫非王爺有辦法?若是能讓奴婢重生男根,別說去化魂衛做都知,就算是做打雜的,奴婢也心甘情愿!”
“督公說笑了啊。”高德搖頭:“我可沒有辦法讓你重生男根,你若是恢復了男兒身,又豈能只去打雜呢,不正該封侯拜相封妻蔭子嗎?”
高德說的是真話,像邵皓這樣的凡人,魂魄如泥沙捏成的,異常脆弱,已經沒多大可能成為魔人乃至提燈人。而且太監么,身體缺陷導致心理也有缺陷,魂魄自然也是門戶大開,一旦被惡魔之力浸染,很容易引起高階孽魔的注意,那就等于沒救了。
當然這不是說邵皓很容易對付,作為御馬監的大頭目,不僅掌控著中京四城的魔人動向,觸角還在不斷延伸,在松州之亂里又靠西嶺衛幫了羽林衛很大的忙。如果真脆弱得隨便哪個魔人用點惡魔之力就能解決他,他是絕不可能把御馬監做大到這個規模的。
高德很清楚,眼前的邵皓雖然穿著尋常袍服,里面卻是可以阻絕惡魔之力侵蝕的特殊軟甲。羽林衛乃至候補刑天都有這種裝備,據說就是用西嶺或者其他地方的魂獸皮,再由圣山的神靈之力對沖,放置百年以上。確保本身不再有任何混沌之力,可以阻擋一般程度的混沌之力。
除此之外,邵皓還在明暗兩面通過凡人手段籠絡到了不少強力親衛。這會他來高家小院,明面上自然不敢大張旗鼓,但帶著的三個侍從就分別是血疫孽三系的高階魔人,另外還有四個擅長隱匿的奇魔系魔人潛伏在小院三面。毛絨絨正監視著她們,按她的說法,這四個家伙必定是黑豆芽。
“其實督公已經不在乎男根了。”高德話鋒一轉,“只在乎能為陛下和總管大人做多少事情。”
邵皓呆了呆,咧著嘴角,眼里隱隱升起淚光,感慨的道:“還是王爺知我啊。”
高德深知人性的復雜,做了幾十年太監,早就習慣這種特殊身份所獨有的社會地位了,男根什么的不過是個虛妄執念。要邵皓為了男根放棄現有的地位和前途,他是絕對不愿意的。
“所以不管是在無終宮做掌印太監管御馬監,還是去化魂衛幫我做事,這都是適合你的。你我的事業,都已不在凡人可以理解的世界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