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我坐船坐了無數次了,不怎么暈船!”那家伙嘴硬地道。
陳飛笑而不語,并不說破。
賈科的確坐過不少船,但都是游輪,而且大多數都是豪華游輪,而這一次,兩個人坐的只是一艘小破船,能相提并論嗎?
陳飛可是早早地就做足了準備。
他其實并不怎么暈船的,但還是吃了一顆暈船藥,以防萬一。
上皮山島可不容易,這是之前那個軍官一再的叮囑,賈科不以為然,但陳飛卻是聽進心里了。
果然,越往大海深處走,海浪就越大,而且一波接著一波,狹小封閉的船艙被拍了一次又一次,海水的腥氣夾雜著柴油味刺進鼻腔里,攪得人胃里一陣陣翻滾。
發動機的轟鳴、船體的震動,在涌浪的“攪拌”下無限放大,把人的腦海占據得滿滿當當,再騰不出一絲空間去思考這具軀體以外的世界。
這樣的條件下,哪怕從未有過暈船體驗的人,大都也抵不過身體的抗議,勉強掙扎著忍耐一番后,基本都會趴在船頭吐了起來……
陳飛已經吃了暈船藥,可是他都有些不舒服,所以就更別提賈科了。
那家伙才到了半路就快把膽汁都吐光了,生龍活虎的形象再也看不見,整個人像條死狗一樣。
“我今天才知道,原來暈船是這么折磨人。”
他睜著死魚一樣的眼睛,像擠牙膏似的擠出一句話來。
“再堅持一會兒,很快就到了。”陳飛安慰他說。
“真的?”
“真的。”
他聽了,這才閉上了眼睛,再一次有氣無力地躺了下來。
終于,漫長的旅途終于是結束了,開船的小戰士笑著說道:“飛哥,到了!”
聽到“到了”兩個字,一直半死不活的賈科這才睜開了他那一雙牛眼睛。
啊?
剎那,他呆住了。
映入眼簾的那一幕幕徹底震住了他。
在他原本的設想中,這個小島雖然偏僻,荒無人煙,但風景秀麗,植被郁郁蔥蔥的,一眼看去全是綠色,甚至有一種蓬萊仙島的感覺,可是此時出現在視野里的,全是沒有生機的灰色。
從小到大都在大都市里成長的賈科,第一次見識這樣的景象:漫無邊際的海面,將荒涼的小島圍裹在水波中央,天地間安靜得仿佛只能聽見波濤聲,卻又喧囂得好像滿耳都是波濤聲。
陳飛瞥了一眼眼睛瞪圓的賈科,笑著問:“是不是跟你想的不太一樣,我之前就跟你說過了,島上的艱苦超出你想象,還記得碼頭不遠處的那個地方叫什么名字嗎,回頭澳,為什么要這么叫,你現在知道原因了吧?其實不光是你,每一個剛上島的官兵,看到皮山島上荒涼的景象,都會生出退避回頭的念想。”
賈科訥訥地看了一會兒,這才幽幽一嘆:“看來我還是太年輕了!”
很快,他扭過頭,對開船的小戰士報以無比欽佩的目光,他毫不吝嗇地用語言表揚了那個小戰士,說得人家實在不好意思,卻又不知道該怎么回答,只能一邊抓著小平頭一邊呵呵傻笑。
小船靠岸。
小島上的官兵很快過來迎接。
一共五人,加上開船的小戰士,島上一共六個人。
小島其實不大,總面積也就三平方公里,所以在上面駐扎六個人已經很足夠了。
此刻在島上執勤的軍官,是一個指導員,叫趙輝,是一個個頭不高的小伙子,黒瘦黒瘦的,比賈科還要廋,不過精神卻要好上很多,眼神明亮,炯炯有神。
“飛哥,賈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