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札木合,打小就雄心勃勃,并到處活動,結交草原上的少年英雄,好為自己的野心鋪路。
他不是冒頓的后人,但非常景仰這位匈奴單于,喜歡收集關于冒頓的故事,并牢記在心。
稍長后,他認為與冒頓相比,這位草原英雄的成長經歷,是根本不可能復制的,而冒頓富于心計,自己同樣也是。
仔細地分析了冒頓的一生,札木合認為自己還缺一件東西,那就是“狠”。冒頓用響箭,引導親兵射死了愛馬、愛妃,甚至于自己的阿爸。
他還知道,冒頓單于打了勝仗后,喜歡用敵人的頭顱作為酒器飲酒,后來還成為了匈奴人的一大習俗,他覺得非常刺激。
札木合打小聰穎,領悟力驚人,這是他的長處,卻也正是這一點,反而使他走火入魔,從而誤了一生。
悟出這點后,他開始變得口是心非,表面上對人很客氣,心里腹誹的卻很多,尤其對下人非常苛刻,薄情寡義。
在他看來,桑昆沒有什么能耐,而且像一匹沒有掛鞍子的生格子馬,性情比別格帖兒好不了多少,完全是在吃脫斡鄰汗的老本,如果克烈部不是草原上的第一大部落,他壓根就看不起這個心胸褊狹的同齡人。
而鐵木真呢,只是聽說也速該與德薛禪結為兒女親家后,他才對這位同齡人產生了好奇,何況也速該當年也是乞顏部的首領,還打敗過塔塔兒人,俘獲并殺死了對方的首領,“鐵木真”這個名字,就來自于對方首領的名字。
當初,他答應鐵木真出兵,本意是想滅掉蔑兒乞部這個勁敵后,再想辦法籠絡鐵木真,為自己所用,從而吞并整個乞顏部,見德薛禪在協助鐵木真,暫時就放棄了這個打算。
札木合將人馬帶回札答闌部后,帶來了一車黑石頭送給鐵木真,他知道德薛禪是草原上公認的智者,見這位智者整天給鐵木真上課,講草原的歷史變遷,以及漢人的一些重要戰例,覺得大受啟發,便借故留了下來,也想偷師學東西。
德薛禪看出了札木合的意圖,凡是這位客人在的場所,便顧左右而言它,根本不提關于用兵、治理部落等內容。
札木合卻遠比想像中的還難纏,于是裝作不知道,當鐵木真與德薛禪單獨待的時間長了,他總是找機會,以自己對德薛禪敬服為幌子,不斷從鐵木真的身上,套出了很多東西。
鐵木真開始還認為,在窮困潦倒之中時,札木合主動與自己結為安答,兩人算是患難之交了,加上這次幫忙消滅蔑兒乞部,就不好推托,便將德薛禪講給自己的東西,全部告訴了札木合。
札木合如獲至寶,總是認真地聽,接著慢慢地回味。聽了幾次,他對德薛禪的博學,簡單佩服得五體投地。
不過,德薛禪見札木合的舉動有些異常,有時甚至與鐵木真作徹夜長談,就知道了札木合的真實意圖,覺得自己小看了這個年輕人。
孛兒貼已經回來了,德薛禪來的目的達到了,便向鐵木真和女兒辭行,說自己想回弘吉剌部,鐵木真卻舍不得了。
他覺得,舅舅來了之后,在他的悉心指導下,學到了不少東西,特別是在用兵方面,更是受益匪淺。
為了讓德薛禪留下來,他只得向孛兒貼求助:“舅舅要走了,我真是舍不得,怎么才能讓他留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