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木真兀然而立,帶頭拔出了腰刀,蒙力克、哈撒兒、別勒古臺和其他很多人,見忽察兒竟然對長生天無禮,也跟著站了起來,迅速拔出了腰刀。
忽察兒見眾怒難犯,只得服軟,趕緊解下腰刀,遞給了闊闊出。闊闊出將刀丟到場地中間,然后說道:“長生天讓我轉告大家,這里面有幾個人,心術稍有些不端,卻還不是真兇,只需要用刀尖指著,警示一下即可,請大家稍安勿躁。”
大家的心稍安,目不轉睛地看著闊闊出舞起刀來,依次過了蒙力克、哈撒兒、別勒古臺等人,當他徑直走過額里真妃,沒有停留時,大家都感到有些意外。
過了額里真妃,闊闊出又將刀指向撒察別乞,后者卻沒有驚悚。
前面又是鐵木真了,額里真妃的臉上,掠過一絲難以覺察的冷笑。
當大家的注意力,都轉移到鐵木真身上時,闊闊出卻迅速地后退了幾步,高高地揚起手中的刀,向額里真妃面前的矮桌砍了下去。
砉然一聲脆響,額里真妃面前的矮桌,乍然裂成了兩段,倒在了地上,桌上的酒碗和羊肉,全都撒了。
額里真妃立即嚇暈了過去,撒察別乞忿然作色,站了起來,正待發作,鐵木真已讓人上前,扶住了額里真妃。
闊闊出睜開眼睛,釋然地松了一口氣,提著刀走到撒察別乞的面前,撒察別乞如臨大敵,緊握腰刀,但看著鐵木真、哈撒兒、別勒古臺都怒視著自己,又不敢發作。
沒有想到,闊闊出卻端起他桌上的大碗,一仰脖子,將馬奶酒汩汩地灌入喉嚨,才一句一頓地說道:“長生天已明示,這個真兇就是額里真妃,說她整天在乞顏部搬弄是非,讓大家都不得安寧。”
他又拿起腰刀,“長生天還讓我轉告大家,讓鐵木真可汗來處置這個不知好歹的老婦人。當然,長生天也建議,三寸舌傷七尺身,對付長舌婦,最好的辦法是割掉舌頭,讓她永遠也無法開口說話。”
恰好這時,額里真妃被灌了一口水,已醒了過來,聽說要割自己的舌頭,身子開始瑟瑟發抖,帶著哭音說:“請長生天寬恕,我再也不敢了!”
鐵木真見事態,已完全按德薛禪的安排發展,達到了敲打額里真妃,震懾撒察別乞、答里臺和忽察兒的目的,于是用緩和的語氣說:“撒察別乞,額里真妃是你的額吉,難道沒有什么要說的嗎?她整天散布不利于大家團結的話,怎么不制止!”
說到這里,他用眼光狠狠地掃視了答里臺、忽察兒一眼,“不要忘了,主兒乞、孛兒只斤人的祖先,本來是一家人,你們不僅不阻止毒舌的額里真妃,竟然還當著大家的面,火上澆油,真是太過份了!”
鐵木真拔出了腰刀,語氣凌厲地說:“羊毛是卷的好,話語是直的好!我作為可汗,今天可得把話說清楚了,如果下一次,還有人膽敢破壞大家的關系,就如此桌。”
接著,他手起刀落,也將面前的桌子,一刀劈成了兩段。
在眾目睽瞪之下,撒察別乞大窘,只好支吾著說:“請可汗原諒額吉這一次,回去以后,我一定好好相勸,保證以后,再也不會發生類似的事情了。”
這場宴會,就這樣不歡而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