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吉思汗統一草原后,開始我行我素,與以前那個謙虛上進的鐵木真,簡直判若兩人,從而導致了訶額侖的死。
德薛禪見狀,開始心灰意冷了。
厚葬完訶額侖,德薛禪來到孛兒貼的氈帳,父女倆進行了一席長談。
“孛兒貼,真后悔啊,阿爸額吉都錯了,如果將你嫁給一個普通人,就可以過一輩子平平淡淡的生活,整天相夫教子,一家人其樂融融,阿爸對不住你啊!”
“阿爸,怎么啦,說這些干啥。嫁給鐵木真,我從來就沒有后悔過,現在的草原統一了,我和訶額侖額吉被搶,男人和孩子被屠殺的事情,再也不會發生了,這樣不好嗎?”
“這樣當然好,女人有了安全感。但是,作為個人而言,鐵木真除了你,還有幾十個妃子,何況每打敗一個部落,就收下幾個妃子,難道你不在乎嗎?”
“他曾經說過,我是惟一的月亮,這些妃子不過是月亮周邊的星子而已。”
德薛禪聽了,只得苦笑:“孛兒貼,你也太天真了。蛾眉皓齒,伐性之斧,善騎者易墮,再這樣下去,他會死在外族女人的肚子上,而不是死在你孛兒貼的氈帳里。”
接下來,他便將訶額侖死去前后發生的事情,詳細地給女兒講了一遍,然后神色非常嚴肅地說:“一國之主好戰,又德不配位的話,將禍害天下啊!”
孛兒貼聽后,豁然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再也沒有幫著成吉思汗說話。
兩人默坐了一會兒,德薛禪才講了自己來的真正目的:“孛兒貼,你的額吉早就不在了,我已惹下了一身尖埃。現在,我想離開這里,就像野狼老了一樣,去找一個偏僻的地方,靜靜地等待長生天的召喚。”
他憐惜的看著女兒,任由渾濁的淚水,在臉上的皺紋里流溢,“人生最大的悲劇,就是春風可以將枯草吹綠,卻永遠不能將老人的白發吹黑,這樣說來,又有什么放不下的呢?我老了,也累了,想過翛然而來,翛然而去的生活,來度過最后一段時光。”
看著阿爸的皤然白發,孛兒貼凄然淚下,知道成吉思汗的固執,已傷透了阿爸的心,便沒有挽留,父女倆接著聊了一些輕松的話題。
德薛禪走時,留下了大、中、小三個羊皮囊:“女兒,我們父女緣分已盡。這三個囊中,各有一張寫著東西的羊皮,算阿爸最后一次幫你和鐵木真了。”
見孛兒貼臉上,盡是淚水,德薛禪的眼睛紅紅的,“我不辭而別,如果鐵木真幡然醒悟,主動來找你的話,說明還是念翁婿之情的,才能將這三個羊皮囊,并分作三次給他。”
接著,德薛禪將交付三個皮囊的時間和一些細節,給孛兒貼仔細地講了,還反復地叮囑幾句,這才走了。
孛兒貼送出來,一直看著德薛禪,隱沒在其它氈帳后,才抹著淚水,回了自己的氈帳。
第二天,德薛禪不辭而別的消息,又不脛而走,成吉思汗再也坐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