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線昏暗,波浪翻滾的血河上,繩索搖晃不定。
林殊妤穩穩的站在繩索上,衣衫飄飛間,也看向恒賢,秋水般的眸子中先是審視,隨即露出一絲迷茫和疑惑。
恒賢立即轉過頭,目視正前方出現的上古白衣書生。
那書生笑吟吟的看向他。
不止是眼前這個書生,所有繩索上的書生都在看著各自繩索上的人。
但就只是笑瞇瞇的看著,沒有任何其他的動靜。
不遠處一個霸王宗的豪爽漢子,實在忍不住了,罵道:“啥也不干,就看著咱們笑,不會是傻子吧?”
話音剛落,他面前的書生便問道:“客從何來?”
聲音空靈,仿佛來自天外。
所有人都齊刷刷的看了過去。
那霸王宗的漢子臉色錯愕,隨即斟酌了一下,這個問題還真不好回答,嘗試著說道:“我從……他鄉而來?”
那書生搖頭道:“粗鄙,心有嗔念,滿嘴謊言,當誅!”
話音剛落,霸王宗的漢子身體僵了一下,口中發出一道凄厲的慘叫。
只見一道青色的火苗從他的心口開始燃燒,眨眼間燒遍全身。
“師弟!”不遠處姜如煙大喊一聲,作勢要救援。
然而僅僅來得及抬起手,那漢子便化作了一團灰燼,飄飄灑灑的落入血河中。
“誰道成仙功業晚,莫叫神宮空守尊!”
那書生朦朧的念了句詩詞,隨風消散了。
“師弟……”姜如煙伸著手,茫然無措。
四周各宗弟子默然無語。
沒人猜的透這些書生為什么會突然開口,他們需要的答案又是什么?
霸王宗漢子那句“我從他鄉而來”,好像完全沒有毛病,結果卻被殺了,這也太苛刻和令人無法理解了。
這時,靈劍宗的一個女弟子看向王凌,說道:“王師兄,這些書生來自上古,似乎講究的是儒士的仁義禮智,信忠孝悌,節恕勇讓,我們如實回答,又會如何?”
“閉嘴!”王凌出聲呵斥。
在沒有搞明白這些書生的來歷和邏輯之前,最好的選擇,是讓其他宗門弟子先趟水。
然而,來不及了。
那靈劍宗女弟子面前的書生開口問道:“客從何來?”
靈劍宗女弟子愣了一下,抱拳說道:“在下來自外界,是下來尋求機緣,修仙成道的。”
書生嘆了口氣:“福緣淺薄,貪心太甚,人品極差,當誅!”
“你……”靈劍宗女弟子瞪大眼睛,神色惶恐,作勢往后退,剛退兩步,一點青色火苗從心口燃燒,迅速燃遍全身。
很快,骨肉焦灼粉碎,化作了飛灰。
王凌似乎和這位女弟子私交不錯,下意識伸著手,但只能眼睜睜看著她化作飛灰,不由咬緊牙關,拼命的喘息。
沒人說話,四面一片安靜,整個河面,只剩下血水流聲和空了的繩索,悠悠的晃動聲。
過了好一會,皇甫太青說道:“這是心火,無跡可尋,如同心魔一樣可怕,不要直視他們的眼睛,不要提及他們的存在,否則會自動激發對話!”
眾人立即移開看向書生的目光。
葉弘雪說道:“可是……總得拿出個章程吧,難道就這么耗著?”
余秋伊思慮再三,說道:“知彼知己,方能百戰不殆,在場有沒有人善讀上古書籍,知曉上古讀書人的規矩?”
一群人相互看看,無言以對。
修真界,以天賦、修為為尊,修為高深者,驚才絕艷,名聲響徹四方,不僅是宗門的寵兒,更可光宗耀祖,即便不能成仙,一生也是光彩奪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