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先在冰冷刺骨的湖水里,凍的有些麻木了。
這一出湖面,讓寒風一吹,直接腦子暫停了幾秒鐘,隨即大口的喘著氣,恢復了呼吸能力。
“幫我,把衣服脫了。”
元凌說話都是顫抖的。
在這個時候根本顧不上那么許多,直接脫得**裸的,全身上下凍的青紫。
羅通已經從地上的尸體扒下了幾套衣服,遞給元凌。
看著元凌先拭去了身上的水珠,穿上了衣服,他又遞來了一個皮水帶,道:“里面是酒,殿下喝著暖暖身子吧。”
元凌連灌了好幾大口酒,方才恢復了一些體力,身體也有些暖和了。
羅通道:“此地不宜久留,我們走吧。”
元凌沒有說話,只是默然看著周邊四十余敵我尸體,看著那一個個跟著自己走動闖西的護衛,明明幾盞茶之前還是活蹦亂跳的好兒郎,現在卻成了一具冰冷的尸體,淚珠滑落臉頰。
“等,等下!”
元凌推開羅通,吃力的彎腰撿起了一把刀,一點一點的移向一名活著的殺手,來到他面前,問道:“你是突厥人嘛?”
很古怪的一個問題。
殺手受了羅通一槍,失去了戰斗力,一手捂著傷口,一邊用哀求的眼神看著元凌。
元凌等了會兒,沒有等到答案,舉刀對著他的喉嚨,砍了下去。
無視濺在身上的血跡,元凌緩步走向了另一位活著的殺手,再次問道:“你是突厥人嘛?”
殺手給神秘人用鐵棒打斷了手臂,疼得嚎嚎大叫,根本無暇回話。
元凌也不等,直接一刀砍了下去。
他再次微微顫顫的走向下一個,還是那句話:“你是突厥人嘛?”
一刀一命,沒有多余的廢話。
羅通看著此刻的元凌,心底莫名的生出一股寒意。
直到殺到第九人也是最后一個活口的時候,躺在地上的殺手受不住心底的恐懼,大叫:“我是突厥人,我是突厥人!”說著,還嘰里咕嚕的說了一大串,讓人聽不懂的話,但是語氣腔調與那個落水已經溺亡的殺手是一樣的。
“好,很好,好得很!”
元凌呲牙大笑著,高舉著刀,卻沒有砍下去,轉身打算走,還沒走出兩步,停住了腳步,遲疑了會兒,毅然決然,回頭給了他一刀。
淚水再次落下,他知道自己這一刀不只是多殺一個人,而是殺了最后一個活口,砍掉了整個事情的真像。
他們一行人,共計二十騎,早晨過灞橋。
這黃昏回灞橋,卻只有六人了……
灞橋作為長安沖要,凡自西東兩方而入出峣、潼兩關,皆從此橋過。
他們到了灞橋,等于脫離了危險。
“嘔!”
元凌這一到安全地,立刻干嘔不停,人也漸漸失去了意識,一頭栽倒。
當元凌恢復知覺的時候,已經身處長安城內的醫館,眼皮有若千斤重擔,隱隱約約聽到羅通焦慮的聲音:“殿下怎么還不醒?燙的好厲害……”
一個老人的聲音道:“商王在這嚴冬給寒氣入侵臟腑經脈,又受到驚嚇刺激,能夠保住性命,以不容易。哪有那么快就清醒的?”
兩人似乎再說了一些話,但元凌卻意識漸失。
再次醒來已經是深夜了,劉琴兒不知什么時候也來到了醫館,正趴著床邊睡著。
元凌腦海中再次浮現今日的一幕一幕,雙拳緊握,腦海中只有三個字:
李承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