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貞觀三年冬,貞觀四年冬,貞觀八年秋末,貞觀九年冬,貞觀十三年秋末,貞觀十四年秋末,貞觀十五年冬……”
這些皆是汴河堵塞的年份。
李元璦閉目深思:貞觀三年,貞觀四年是唐滅突厥,貞觀八年,貞觀九年是唐滅吐谷渾,貞觀十三年,貞觀十四年是唐滅高昌,貞觀十五年是唐擊薛延陀……
但凡有大型戰事,汴河必定堵塞。
這不是意外。
是朝廷對糧食需求增大,使得糧食吃緊,航運壓力驟然提升,然后又遇上秋冬時節,水位降低,多方因素導致的堵塞。
這種堵塞并非汴河自身問題,更主要的還是外在因素。
當夜閻立本拖著疲累的腳步回到了驛館,他不急休息,直接來找李元璦匯報今日成果。
“殿下,這是我今日統計出來的汴河通行近況。跟裴刺史說的有一些不一樣。我發現即便是秋冬季節,汴河上的商船往來如故,并沒有堵塞的跡象。不過運糧船卻有多次堵塞的記載,還有雇傭勞役搬運糧食的記載。”
李元璦頷首道:“此事我已明了,汴河水資源豐富,一年四季河面上皆可踢通船。唯有糧船沉重,吃水過深,難以通過。故而需要講部分糧食卸下,方可通行。”
閻立本愕然半晌,說道:“那可如何是好?這不上不下的,真要為此修建一個大壩,怎么覺得有些不值。”
李元璦頷首道:“我們是想到一塊去了。”
大壩確實能夠解決汴水存在的問題。
可是修筑一座大壩所耗費的人力物力同樣是天文數字。
僅為了滿載超重的運糧船而修一座大壩,這其中的取舍,并不易下定論。
“對了,你說有沒有可能,不修大壩,直接引一條河流匯入汴河?汴河平素并不缺水,即便是在秋冬缺水季節,一樣能夠行商船貨船,唯獨缺那么一點點。要是能夠引其他支流匯入汴水,將那一點點給補充上。這樣不就不需要費盡心思的修筑大壩了?”
閻立本眼中一亮,一拍大腿道:“殿下好提議,我覺得可行。這汴州五湖四河環繞,水資源尤其豐富,引水入汴,能夠很好的解決此問題。”
李元璦忙道:“將汴州附近的水網地勢圖取來,看看是否有可以動用的支流。”
閻立本三步并做兩步的找來了汴州水網地勢圖。
汴州附近的水網映襯著汴州的日常供需,并沒有可以利用的河流。
便在李元璦放棄之際,忽然發現地圖的邊角處有一條向北的河床,沒入地圖,忙道:“快,將上面地圖也取來。這是什么水,你看這細小的河道彎彎繞繞的流入泗水。”
閻立本再次取來水網地勢圖,平攤案幾之上。
李元璦對比大概方案,順著那條河床小道,先上移動,突得停了下來:那條河,居然是洛水。
洛水下游一路往東南流淌,匯入泗水,然后再由泗水直入大海。
李元璦眼睛越發明亮,這洛水匯入泗水,然后流入大海。
也就是說,將洛水下游改道,下游的泗水不會受到任何影響。
引洛水入汴,此法能夠完美解決汴水現在的情況,并且不用建筑水閘大壩就能保障汴水的通暢。
“引洛水入汴,你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