貞觀二十一年元月初一新年慶典。
盡管身體抱恙,李世民還是出面主持了祭祀先祖,接見朝臣的儀式。
之前李元璦只是走個過場,但自從東北征伐高句麗回來之后,他的身份地位直線上升,不但得以受邀參加朝會,還位列前茅。
李世民高坐在太極殿上首,精神似乎不錯。
李元璦明顯感覺到,這滿朝上百文武在李世民來之前身上透露的那股焦慮,李世民這一出現,那股焦急瞬間不見,取而代之的是安心,士氣徒然上升。
這就是李世民的威望,身為千古圣君身上特有的氣場。
古往今來,皇權的轉換往往最容易引發事故,而且皇帝自身成就越大,接班人就越危險。
最著名的就數秦皇漢武,因為他們的威望太高太重,一但這類人離去,朝臣就如失去主心骨一樣。
如果接替之人,沒有巨大的威望穩固局面,很容易就造成各種嘩變。
唐朝在李世民的帶領下實在太輝煌了,對外戰績百戰百勝,東突厥、西突厥、吐谷渾、高句麗、高昌、薛延陀、西域諸國,無不臣服在大唐的鐵騎之下。
周邊各國莫不以大唐馬首是瞻,一聲令下,各國兵馬隨意調動,每年入朝進貢獻上厚禮的異族多如牛毛,四夷館一擴再擴。
萬邦來朝,八方來賀,毫不虛言。
最夸張的是幾乎所有來賀異族,都說著一口流利或蹩腳的華夏語。僅論影響力之大,前無古人,后無來者。
舉目無敵,毫不虛言。
華夏威望之盛,古未有也。即便是后世,也只有朱棣永樂朝可以相比了。
但是相比有軍功在身,當了二十年太子的朱高熾,只當了三年太子的李治,不論威信威望都遠遠不足。
而且李治以仁孝成為皇儲,無可避免讓人看輕了些許。
也就近一年監國,李治才有了一點點的班底。
但是跟李承乾的十六年太子相比,遜色太多,即便是李泰都未必比及的上。
李泰文采飛揚,聰敏絕倫,在士林中極具威望。
李世民會打壓劉洎,極力促使李治、長孫無忌舅侄和諧不是沒有原因的。
李世民真要走,盡管李治的能力才華毋庸置疑,可他的威望遠不足以鎮服這滿朝文武,更加不能威懾那些異國國君。
長孫無忌這種級別的開國元老輔政,協助新帝建立威望就必不可少了。
念及于此,李元璦暗嘆了句:“小九任重而道遠啊!”
李世民接受了文武百官的朝拜,說了幾句嘉獎總結的話語,然后一并往太廟祭祖去了。
如以往一樣,李世民下午要在太極殿接受異族使節的叩拜。
但這一次略有不同,在接受祭拜之前,李世民突然招呼了李治道:“太子,你也過來!與朕一同接受他們的叩拜,父皇是他們的可汗國君,你未來也是他們的可汗國君,理當接受他們的參拜。”說著,他拉著李治的手低聲道:“對付他們就如對付薛延陀一樣,不聽話,直接滅了。對待他們,要一手拿鞭子,一手拿吃食。有事沒事,抽一抽,喂一喂。”
就在李元璦編寫《啟蒙算經》的時候,大唐與薛延陀的戰事終于終于爆發了。
夷男的兒子拔灼,得知李世民東征高句麗回國之后臥病在床,開始向自己的父親逼宮,不在向唐朝進貢牛羊馬匹。
夷男深知在長安的那個人,哪怕是病了,也不是自己能夠惹得起的,怒斥拔灼意圖將跟隨李元璦一并來到長安已經化名薛曳莽的曳莽突利失,改立他為薛延陀太子。
但是已經年邁的夷男,在講究野性的草原上喪失了威信。
而且各個薛延陀族部,對于夷男每年都要將大批的牛羊馬進貢給唐朝的舉動非常排斥。
在拔灼的鼓動下,殺了自己的老子夷男,自立為薛延陀可汗,開始向大唐邊境擴張,并且與為大唐護衛邊疆的突厥部落李思摩部展開了交鋒。
李思摩自然不是北地之王薛延陀的對手,但是給大唐爭取了調兵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