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并不了解李治腹黑的性格,只以為李治寬宏大量,不計較汴州之事了。
對于崇道抑佛的大業充滿了熱忱,可謂身體力行。
一項項政策,便如緊箍咒一樣套在佛教信徒上。
其中有一條規定特別實在,得道高僧不許擅自離寺,有事需要出寺,需要登記去處。
辯機十五歲出家,師從大總持寺道岳。十余年中潛心鉆研佛學理論,深有佛緣,幾乎于昔年玄奘一樣,年歲不大,已是長安著名的得道高僧。更兼辯機容貌俊秀英颯,氣宇不凡,不只是精于佛法,對于儒家文學亦深有研究,經常成為達官貴胄的賓客,深受仰慕。
此次玄奘歸來,在弘福寺開辦譯場。
辯機年紀輕輕就入圍其中,成為九名綴文大德之一。
他是九名綴文大德中,年紀最小的。
玄奘都驚訝辯機的天賦,贊嘆說:“辯機遠承輕舉之胤,少懷高蹈之節,年方志學,抽簪革服。”
玄奘對于辯機的器重,更勝于他的幾個徒弟。
辯機在遇到玄奘之前,已經跟高陽公主有著不可告人的關系了,一直以來都掩飾的很好,每次出入都是有理有據,從未給發現。
但是裴律師為了升官,就如聞了腥味的貓,不住的盯著長安的各大寺廟。
因辯機師傅道岳年事已高,辯機身為徒弟,侍奉榻前。每隔一曜日即從弘福寺前往普光寺探望師傅道岳。
此舉乃是一片孝心,為長安上下稱道,人人都贊:辯機德孝不忘舊恩。
以辯機現在的地位聲望,已經可以跟道岳并駕齊驅了。
但是辯機無半點驕意,依舊對道岳如父親一樣對待。
裴律師卻從中察覺了異樣,從弘福寺到普光寺有一段距離。以步行計算,大約要走一個時辰。
而辯機回到普光寺的時間,大致也是一個時辰上下,這里沒有多少遺漏。
裴律師卻覺得反常。
辯機是有身份的人,為什么那么長的路,他不選擇騎馬?不選擇坐馬車?
而且辯機是當代高僧,他步行經過的街坊居然對于他的經過沒有什么印象。
這極為反常的。
裴律師就做出了假設,如果辯機不是徒步往返弘福寺、普光寺,而是乘坐馬車。
那么這之間將會有半個時辰的空余時間辯機的動態是不明的。
不得不說,這偏執之人,真的有些可怕。
裴律師就如偵探一樣,剝絲抽繭,一點點的從微不足道的細節里拔出疑點。
這有了疑點,進行選擇性的調查。
結果不言而喻。
辯機趁著往返弘福寺、普光寺期間與他人私會的情況已經為裴律師掌控了。
捉賊拿贓,捉奸在床。
古來不變道理,辯機這樣的高僧,沒有真憑實據是辦不了的。
裴律師想要弄一個大新聞,這樣讓全長安都知道什么得道高僧,不過就是個大淫棍。他要在眾目睽睽之下,揭穿辯機的真面目。
只有如此,他才能將鍋甩給和尚,從而達到李治貶佛的目的。
這一切的算計都是好的,只是裴律師怎么也沒有想到辯機的姘頭會是高陽公主。
那個除了長孫皇后所生的幾個嫡女外,李世民最寵愛的庶女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