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行儉作揖道:“學生謹記教誨。”
李元璦頓了一頓道:“對陳王不可走的太近,陛下對于家世,自有主張。你若能不摻合,自是不摻合的好。你是天子近臣,有些事情身不由己。不幸參合其中,跟著陛下的喜好走即可。”
他自不能把話說明,真正的事情他以安排下去。
蕭淑妃能不能撐場面,那就看她自己了。
如果不能,武則天的崛起,那就無法避免,畢竟武則天是李治鏟除長孫無忌最有用的刀。
可現在有他在江南,還有未死的劉洎在遼東,加上李績這個隱藏的托孤大臣以及許敬宗這個小人,以及即將入京的劉仁軌、上官儀、婁師德這些后起之秀,他們的份量,已經不亞于長孫無忌。只是對付一個王皇后,沒有特別將武則天提拔起來的必要。
裴行儉臉色微變,陳王是李治的庶長子叫李忠,母親是宮人劉氏。因王皇后無子,便想將李忠過繼給自己。
此事私底下已經傳開了。
這用意非常明顯,一但過繼李忠就是嫡子,將會是太子的不二人選。
李元璦此話無疑是表明了李忠即便有幸成為太子,亦不長久。
裴行儉沒有答話,而是深深作揖一禮。
在京城待了月余,李元璦處理了身旁的瑣事之后,就三天兩頭的往立政殿跑,陪著剛剛經歷喪父之痛的小兕子。
直到李治的到來。
初為天子的李小九并沒有意氣風發的模樣,反而是一臉的疲累,說話的聲音都有些散漫。
“坐吧!打算什么時候回江南?”
李治一開口就直入主題。
李元璦道:“一直等著見這一面,我明日便走。留在長安,只會添麻煩。以我現在的聲望,還沒有資格與太尉叫板,得在江南在干些大事,才有資格回來給陛下撐腰壯膽。”
李治也知如此,急不來的,揉了揉腦門,壓力很大。
這在即位之前,還是太子監國的時候,他就有很多的想法。
這登基之后,卻發現這些想法大多都是空想。
長孫無忌就如一座大山擋著,官員的任命調派,國政的主次發略,這些皆以他的意向為主。
他這個皇帝不說是擺設,但只要他的想法有一點傷及長孫無忌黨派的利益就得不到實行。
在李績不管事的情況下,李治掌握不了主動。
外柔內剛的李治心底滿是憋屈,就覺得自己如傀儡一樣。
在這種情況下,作為自己最大的依仗,外出發展才是正途。
留在長安,只會給長孫無忌死死壓著。
認可了李元璦的說法,李治問道:“長孫無忌奏請柳奭為中書侍郎,還以王皇后無子唯由,建議從皇子中過繼給皇后。此事,你怎么看?”他對于長孫無忌這個托孤重臣已經直呼其名了。
李元璦沉默了片刻道:“柳奭乃皇后舅父,想必皇后無子心底不安,出此下策。此事由太尉口述,雙方互為盟友無疑。即是如此……”
他沒有絲毫猶疑,目光灼灼的看著李治道:“王皇后留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