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清身子一轉,又出現在飛劍另外一側,接著又是一拍。
他腳踏凌波微步,如能覺險而避之,廣寧子御使飛劍,只覺得愈發吃力,而且根本把握不住徐清動向。
而徐清不停移形換位,拍打飛劍。
每拍一次,廣寧子跟飛劍的聯系就拖弱上一分,如此連續多次,廣寧子好似心頭肉被一刀一刀刮去。
最終心血狂飆。
叮當!
伴隨著徐清輕輕一拍,飛劍落在地上。
而無論廣寧子如何催動飛劍,都沒法讓飛劍動上一分。
“承讓了。”徐清微微一笑道。
雖然耗費了許多法力,但是這一架打得確實痛快。
不同于跟李傀儡那一次,這一回徐清是實打實跟廣寧子斗了一場。
廣寧子技不如人,臉面無光。
其實他要是再休息一夜,肯定不會一敗涂地。
不過徐清的無形氣劍,以及最后托身白刃的身法,都是修行界中難得的絕藝。他敗在這樣一位人物手上,著實不冤。
只是此人有清涼寺的靈物,又身具如此神妙劍法,真不知是何來歷?
而且徐清看起來氣定神閑,似乎尚未真正發力。
看來對方是活了幾百年的老怪物,只是看在嶗山派的份上,沒有對他動真格。
廣寧子明白這一點后,心如土灰,長嘆一聲道:“果然是山外有山,天外有天。道友手下留情,小道卻無顏再面對道友。只是不知道友如何稱呼,好讓小道知曉到底敗在何人手中。”
徐清從廣寧子身上收到一些情緒,但不多,只是滋味美妙,比十四娘的味道也不差多少。
徐清淡然一笑,道:“貧道自清風觀出來,只有一個俗家名字,姓徐,名清。”
廣寧子聽到清風觀三字,暗自一驚。
“清風觀,似乎聽過。不管了,先回去向掌教師兄交代此事。”
廣寧子拱手道:“小道記住了,我嶗山派的東西便暫時請徐道友保管好吧。希望徐道友看在嶗山派的份上,不要將那事物交給其他人。小道先告辭了。”
他技不如人,東西自是要不回來了,更無面目留下。
徐清見他要走,輕聲道:“且慢。”
廣寧子神情凝重,回身看向徐清道:“道友不會是要留下小道吧?”
他見徐清出手,自有清靈飄逸之氣,絕非邪魔外道,所以才想著回去復命,同掌教師兄好生商議此事。
但徐清若是當真對嶗山派圖謀不軌,他拼了這條命,亦要向門中示警。
徐清笑了一笑道:“道友的飛劍尚未帶走。”
廣寧子見徐清竟是為了此事,不禁大感慚愧,沒想到對方竟如有如此風度。其實按修行界向來的規矩,他被徐清斬斷了跟飛劍的聯系,此物就是跟他緣法已盡,往后便該是徐清的了。
沒想到徐清竟這般胸懷寬廣,反倒是他小人之心了。
其實是徐清根本不知道修行界的規矩,只是覺得廣寧子飛劍給他用處也不大,還不拿來換一點廣寧子的感激,好化生一些法力出來。
畢竟飛劍也沒打贏他空手啊。
如果還要用法力祭煉,豈不是還虧本了。
廣寧子立時對徐清鄭重一禮道:“小道師父往年曾教誨小道,說第一流修行人看的是胸襟氣度。當時小道不以為然,今日方知小道師父的話,著實一點都沒錯。小道今日輸陣也輸人。只是往后若能窺到天道,也拜道友所賜。此恩不在言語之謝,再會。”
他接著朝著飛劍虛空一抓,那飛劍立時被一股吸力附著,到了他手上。
廣寧子輕輕一躍上了墻頭,轉眼間消失。
只聽到墻外有道歌聲隱隱傳出,頗有一番脫俗出塵之氣。
廣寧子經此挫折,得了一番徹悟,回轉嶗山,修行精進,卻是后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