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簡陋的草席旁邊,有一堆還在燃燒的火,上面架著一個黑色的陶罐子,里面有水咕嚕咕嚕的響。
沈秋感覺很虛弱,腹部的傷口還在疼。
他看著纏在腰間的布條,應該是青青為他處理的傷口,他把布條解下來,看了一眼。
昨夜那一刀切開了皮膚,但沒傷到內臟,浸泡了河水,又被燒紅的石頭灼傷。
這傷口看起來頗為猙獰,在傷口旁邊還有黑色的碳痕。
看來那笨丫頭確實按照自己的叮囑,為自己處理了傷口,避免了感染。
那丫頭記性倒是不錯呢。
“但...她是從哪找來這些的?”
沈秋靠在石壁上,艱難的穿上衣服,他發現自己手腕上戴著一塊渾濁的劍型玉石,灰撲撲的不甚起眼。
但應該是這具身體的心愛之物,都快磨出包漿了。
沈秋左右看了看,這洞穴里有草席,有陶罐,還有用石塊壘起來的篝火堆,在洞穴角落還扔著幾個袋子,里面有些像是土豆或者番薯一樣的東西。
還有風干的肉,沒有好好處理過,肉干上還帶著獸毛。
這應該不是青青準備的,那丫頭還沒有那么神通廣大,應該是她幸運的找到了獵戶預備的小屋子吧?
運氣還真是好呢。
沈秋笑了笑,他從手邊拿起一根木棍,撐著身體,走到篝火邊。
看著陶罐里有正在煮的土豆似得玩意,在旁邊還放著兩只粗瓷大碗,里面有燒好的水。
“呀,師兄!你醒了呀。”
一聲喜悅的歡呼從洞口傳來,正盤坐在草席邊喝水的沈秋扭過頭,就看到青青丫頭提著一只肥兔子,還有兩只叉到的魚,走進了洞穴中。
原本漂漂亮亮的小丫頭弄得和泥猴子一樣,身上沾滿了草莖,隨便盤起來的頭發上,也有泥痕。
卷起的褲腿之下,兩只腳丫子上也沾滿了污泥。
不過那張肥嘟嘟的臉上倒滿是驚喜,看得出來,她是真的為師兄蘇醒而高興的。
話說,這么大的丫頭,就算再古靈精怪,也是裝不出這樣的情緒吧?
再說了,兩人昨晚還共患難過,這小丫頭還算救了自己一命呢。
“嗯。”
沈秋應了一句。
有些冷漠。
倒不是說他對這丫頭有什么意見,只是自己占了人家師兄的軀體,腦海里的記憶也是零零碎碎的,一時間根本偽裝不出師兄沈秋該有的樣子。
就這么貿然搭話,很容易漏餡的。
青青倒是不怎么在意,這丫頭大大咧咧的走過來,將魚放在石塊上,又拿起被打暈的兔子,她手里攥著一把短刀,在那兔子脖子上比劃來比劃去。
也不知道是下不了手,還是不會處理這野味。
她眼巴巴的看著自家師兄,沈秋喝完水,注意到了青青的眼神,又看了看她手里的兔子和刀。
他搖了搖頭,說:
“我來吧。”
雖然還有些虛弱疲憊,但畢竟不是致命傷。
在青青打下手的幫助下,沈秋動作麻利的刮了魚鱗,取出內臟,又讓青青去洗魚,順便摘點野果。
自己則借著解刨課上處理樣本的經驗,將那兔子剝皮清洗,小半刻鐘之后,兔子架到火上,魚也混著切碎的野果丟入了陶罐子里。
這洞穴中存著些粗鹽,很澀口,但好歹也有些調味,不至于讓這落難師兄妹就那么吃白肉。
青青蹲在罐子邊,眼巴巴的看著煮熬的魚湯,和烤兔子發出的香氣,這丫頭的喉嚨上下動著,應該是餓極了。
沈秋盤坐在篝火邊,一邊用棍子撥著火,一邊打量著青青,他輕聲問到:
“你是怎么找到這個山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