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血四濺中,山鬼腳尖在馬鞍上輕點,猶如鬼魅一樣襲向狼狽躲閃的敵人。
都統也是通武藝的人。
雖比不上查寶,但也上過戰場,不是什么莊稼把式。
他將雁翎刀抵在身前亂舞,勉強格開了山鬼的襲殺,但那黑劍劍刃偏轉之間,又在他腿上劃出一道血痕。
他踉蹌著后退,呼喊人來幫忙。
眼看著山鬼被身后沖來的下屬纏住,他拄著刀,就朝著路邊林子沖了進去。
但還沒走幾步,那個無恥小賊又從樹后跳出。
沈秋揮舞著兩把手斧,朝著都統大人喊殺而來。
“鐺”
雁翎刀和手斧撞在一起,擦出幾丟火花。
都統大人咬著牙,抬起手腕,機簧聲響,漆黑小箭刺向前方,卻被沈秋抬起斧頭,護在面門,擋了下來。
下屬都有的東西,都統大人怎么可能沒有?
沈秋早就防著這一招呢。
經過兩日殺伐,沈秋的黑風斧十八式越發嫻熟,又有了血殺之氣,頗為這16歲的年輕人平添一分悍勇。
他也知曉,自己可能不是都統大人的對手。
但他不需要戰勝都統。
他只需要纏住他,自有人會來料理這北朝賊人。
沈秋沉下心,只守不攻,憑借和查寶“相愛相殺”數百次養出的敏銳,不斷的躲開都統大人越來越急的刀法。
“他來了!”
沈秋用雙斧擋下一刀,在黑夜中,他對帶著面具的都統大人咧開笑臉,他說:
“就在你身后呢。”
“啊!”
都統大人一刀逼開沈秋,回身防守,但身后哪里有人?
被騙了!
“嘩啦”
讓人頭皮發麻的飛斧呼嘯聲從身后襲來,都統大人回身拼命格擋,將一只斧頭挑飛,但卻被另一只斧頭砸中了左腿。
他哀嚎一聲,跪倒在地。
眼前沈秋如猛虎下山,沖到都統眼前,翻滾一周,從地上抓起手斧。
“噗”
那勢大力沉的一斧子,砍在都統持刀的左手上,將他整個手腕砍斷,又是一斧子砸在都統肩膀,廢掉他一只手。
沈秋丟下手斧,活動手腕,一手抓著都統頭發,一拳猛擊而下,拳拳不離眼眶鼻尖,打的都統大人口鼻噴血。
如此重傷之下,都統就算有什么護身罡氣,也早就被打散了。
他不如查寶。
這一點沈秋在接戰的時候就已經知曉了。
“啪”
沈秋的拳頭染血,一拳打的都統翻倒在地。
他矮下身,將都統那破碎的面具丟到一邊,喘著粗氣,抓著他染血的頭發將他提了起來。
他看著眼前那張消瘦陰沉的臉,另一只手從腰間拔出青青當日用的匕首。
他對都統大人說:
“我還記得,你說要把青青賣到揚州去當瘦馬...真是好威風,好煞氣,好大的官威啊,都統大人。”
“呸!”
都統看到了沈秋眼中的恨。
他知道,自己今日活不了了,此時四肢皆被打斷,也根本無法拼死一搏。
他啐出一口帶血的口水,正吐在沈秋衣服上,他罵到:
“仗著山鬼幫忙,就來給你爺爺耍威風!無恥小賊,要殺便殺,何須多費口舌!”
“喲。”
沈秋倒也不在意,他沒興趣和一個將死之人斗氣。
他反手將匕首刺入都統的腹部,又狠狠一劃,在眼前這人的顫抖中,他冷冽的說:
“擱這給我充好漢呢?”
“當日威脅一個丫頭的時候,怎么不見你們這么硬氣?你們把她嚇壞了,你可知,我家師妹現在睡覺時,還會被噩夢嚇醒。”
都統還想說什么,但沈秋抽出匕首,再刺一次。
鮮血噴涌間,縱使這黑衣衛都統決心赴死,卻也發出了一聲悶哼。
“我可是很疼愛我師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