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陌生女子給他搓背洗漱,這封建主義的腐朽文化,他真的是有些享受不來。
洗完澡,又花時間洗了長發,便一身輕松,沈秋換上了仆人準備的衣服。
那是真的綾羅綢緞。
輕便又漂亮,穿在身上很自然,但就是穿起來非常麻煩,沈秋對古代漢服的穿著也不甚了解,不得不請了一名仆人來幫忙。
在換好衣服之后,沈秋站在房中,拿著一面不甚清晰的銅鏡,上下照了照。
一身藍色長衫,袖子到手肘處。
內襯覆蓋皮膚的黑色勁裝,最外圍還有身坎肩一樣的外袍,腰中有一條黑色腰帶,點綴著白玉,質地是某種處理過的獸皮,頗為堅韌。
這腰帶還有暗扣,雖比不得現代腰帶那么方便,但扣緊也不易脫落。
沈秋終于不用用繩子系住褲子了。
下身的長袍裙擺到小腿處,感覺有些古怪,就像是穿著裙子一樣,但并不影響活動。
長袍裙擺之內,是黑色長褲。
仆人怕少俠穿不慣平底布鞋,便貼心的準備了長靴,就如高筒靴一般,堅韌的粗布制作。
但內襯皮毛,靴后還有繩子勾連系緊,穿起來倒是頗為舒服。
這一身打扮已經有了沈秋記憶中那些瀟灑少俠的樣子,但怎么看他都穿不出那種瀟灑的感覺。
大概是因為他長相確實不那么俊秀。
在洗去臉部塵土后,沈秋那張不甚出眾的臉便倒映在鏡子里。
他伸手撫摸著臉頰。
這不是他記憶中的那張臉,但眉眼間依稀能看到一絲過去的影子,16歲的少年郎臉頰還有些稚嫩之氣,但那雙眼睛卻頗為平靜。
有種不屬于他這個年紀的平靜感覺。
沈秋將自己的一頭黑發披散在兩肩處,腦后束了個單馬尾,用發箍箍住,又將兩縷長發撥到臉頰邊,算是隱隱遮住了臉頰上的細微絨毛。
他不想讓其他人感覺他太年輕。
年輕人,總是要被小看欺負的,能不吃虧,為什么要吃虧?
“呋...”
沈秋放下銅鏡,本打算小憩一會,但一想到一會還要赴家宴,便打消了睡意。
他將劍玉束在手腕,坐在這聽濤閣二樓房間的客廳里,打開仆人送來的藥匣,將那一株株熟悉或者不熟悉的中藥拿出來,放在眼前打量。
“七葉蓮三兩、半楓荷兩株、黑老虎、豺皮樟、血風根,這是...虎杖?還有骨碎補。嗯,都是跌打損傷的良藥,用來淬煉骨骼也是合用。”
“藥像都是上品,古法炮制。”
沈秋在上學時學過中醫藥理,但也沒見過真正的古法藥草,眼前這些草藥應該是李家藥師精心炮制過的,藥效不清楚如何,總的自己試一試。
他便拿過石杵,按照查寶的記憶,將這些藥材分門別類的碾碎,或者整個添加到熬藥的小罐子里,又有仆人進來生了火。
不多時,一罐子藥就開始熬制,味道算不得太好,沈秋便起身打開窗戶,趴在窗沿,看著窗外的景致。
他還能聽到隔壁青青丫頭的鼾聲。
那丫頭,倒是睡得香甜。
青青也不知是怎么養成這個脾性的,偶爾大大咧咧,偶爾又鬼靈精怪,哪怕頻頻惹事,也實在是讓人討厭不起來。
而且這丫頭運氣真的不錯,每一次遇險都能逢兇化吉。
青青對他沒有太多的懷疑,但此行若去到了蘇州,見了以往路不羈的故人朋友們,自己可還瞞的過去?
沈秋腦海里不由的想到。
要不,把青青送去蘇州,然后自己悄然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