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師兄,林姐姐在彈琴呢,你聽!”
在驛道上,青青將頭從馬車里探出,對騎在馬上的沈秋說:
“是《陽關三疊》唉,瑤琴姐姐說,這首曲子是專門送別故人用的。”
“是嗎?”
沈秋拉著馬韁,閉著眼睛,側耳傾聽,那琴聲隱隱在旁,婉轉流長,再配上周圍這茫茫驛道,真有種意境隱于其中。
正常的琴聲是傳不了這么遠的。
林慧音應該是用了真氣,讓琴聲凝而不散。
“真是有心了。”
沈秋輕笑了一聲,他說:
“我卻不知,她還有如此琴藝。”
“算不得好啦。”
青青丫頭坐在馬車梁上,她大煞風景的說:
“只是粗通流暢罷了,林姐姐的琴藝算不得大家。
你以往也聽過瑤琴姐姐彈琴,她的琴藝才是登峰造極,連江南最出名的歌姬沈大家都稱贊不已呢。”
沈秋搖了搖頭,他對青青說:
“你還小,不懂,這琴藝好不好無所謂,主要是其中意境。”
這話說得青青忍不住又撇起了嘴。
她的眼珠子轉了轉,便輕聲說:
“師兄,你喜歡上林姐姐了?”
“喜歡,談不上。”
沈秋也很坦然,他對青青說:
“只是有些欣賞罷了,正常女子,如她一樣經歷那等慘事,怕是早就崩潰了。
但她還能堅持到現在,確實是心性超絕。
她讓我想起了,老家那些...也是如她一般,活的像是參天大樹,挺拔堅韌,而不是那些纏繞在樹上的藤蔓,只能依附于男人而活。”
沈秋感慨了一句,他低頭看著青青,他說:
“我知道總會有人告訴你,女子無才便是德,這都是昏話。我家青青以后也要活成大樹,知道嗎?
只懂得依靠男人的女人,是很可悲的。”
“聽不懂,聽不懂。”
小師妹捂著耳朵,朝著沈秋吐了吐舌頭,倒是惹得沈秋哈哈大笑。
片刻之后,那《陽關三疊》的琴聲已然消默。
但似乎仍有余音繞梁一般。
青青坐在馬車邊,隨手揮著馬鞭,她在想事情,片刻之后,她又對沈秋說:
“那你的說法,瑤琴姐姐也是大樹咯?她也沒依靠男人或者夫婿,就撐起了落月商坊呢。”
“是,瑤琴也是。”
沈秋頷首說:
“只是瑤琴和林慧音,是兩種截然不同的...我該怎么給你形容這些呢?
我只是感覺,瑤琴總是刻意在和其他人保持距離,就算是身邊人,就算是面對你,也并非那么坦承。
她好像在保守著一些秘密,只有她知道的秘密。”
沈秋搖了搖頭,他說:
“算了,不說這些了。”
他對青青勾了勾手指,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