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問題是,你不是你那天下第一的父親。
你沒有那身傲視天下的本事!”
沈大家閃入黑夜,她的最后提醒落入張嵐耳中。
“靠那手提縱術投機取巧,也不過就是人榜中上游罷了,張嵐,我勸你學學你那哥哥,用點心在武道上。
今日我又救你一次,以后好自為之吧。”
房內只剩下張嵐一人。
他躺在床鋪上,看著眼前燃燒的燭火,雙拳握的緊緊的,將被褥都捏在一起。
沈蘭的告誡,他何嘗不知?
他把沈秋視作豬豚,長沙之敗,無法也就是沈秋沾了林慧音的光罷了。
但今夜再遇,那股狼狽卻怎么也無法排解。
沉默許久。
張嵐閉上眼睛,安下心神,忍著痛苦,調動體內魔影真氣。
這父親留下的鬼影魔功,也是許久未練了,大概是自己悟性不足,總是難以學的鬼影魔功的精髓。
還有那手摧魂鬼爪,在平日里也疏于練習,被沈秋那區區風雷指打的滿地找牙。
這兩門武功都是手上功夫。
但破壞力和精妙程度完全不在一個檔次。
張嵐身居上等武藝,本該碾壓沈秋的。
高超的技藝,不去下苦功練,也不是萬能的。
他也就一手逍遙游用的靈活,常常被沈大家譏諷為逃命一流,仔細想想,自己確實不怎么喜歡戰斗的。
但身為魔教公子,天生便麻煩纏身,又入了這江湖,怎么可能避開死戰呢?
“沈秋!”
張嵐咬著牙,他說:
“下次見面,本少爺必讓你好看!居然敢把本少爺精心畫的美人出浴圖去掉,毀了我那心愛之物...
不可饒恕!”
“今日之恥,來日必將如數奉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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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域,天山北麓,白雪皚皚之下的一處山谷中,七絕門總壇便坐落于此。
一名穿著西域服飾,皮膚極白,背部稍駝的門人腳步匆匆。
他名叫苦陀,乃是七絕門主的心腹之人,天賦所限,武藝實在算不上一流,但生在心思陰鴆,對門主又很忠心,乃是七絕門總壇的掌事者之一。
苦陀面色嚴肅,他一路走過這山頂宅院的亭臺走廊,最后走入了七絕門門主的書房中。
在那一整塊天山寒石制作的書桌之后,門主張楚,正在閉目養神。
他是個年輕人。
和張嵐面孔有7分相似,但比起張嵐那風流倜儻的模樣,這位七絕門主卻有股沉穩,陰鴆的氣質。
“門主,有飛鷹傳書自江南來。”
皮膚極白的苦陀俯下身子,不敢去看門主的臉,雙手將一封信送上書桌。
“江南?”
張楚依舊閉著眼睛,他語氣平和的說:
“又是我那不成器的弟弟,前來索要什么奇異之物嗎?”
“并非。”
駝背的家伙輕聲說:
“這信,是五行門分舵寄來的。”
“哦?”
張楚這才睜開眼睛。
奇異的是,這張嵐的親生哥哥,雙眼瞳孔顏色居然不一樣。
左邊眼睛是漢人黑色瞳孔,右邊眼睛卻是繼承自母親的西域血統,帶著一絲微綠色。
仔細看去,就如貓眼一樣,頗有種詭異。
他拿起眼前信奉,隨手抖開,略略看了一眼,便瞇起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