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幫整日吃齋念佛的禿驢也不出面?”
這個問題,讓任豪臉上也沒什么好表情,他半是譏諷,半是敘述的說:
“圓悟主持乃是南朝國師,正忙于趙家人祭祖的水陸法會,無法分身前來。
不過他派了一名俗家弟子來了蘇州,我前日見過,武藝不俗,更善治愈,乃是上好戰力。”
“這樣一來,人不就夠了嗎?”
黃無敵拄著木匣,說:
“你卻還在等待,并不出擊,你是打的什么主意?”
任豪沒有立刻回答。
他站在花壇邊,此時是深夜時分,但這夜色卻遮不住他的眼睛,他看著花園中綻放的花束,低聲說:
“我欲甕中捉鱉!
此番倉促一些,想要擊殺魔教高手怕是不行,但若能狠狠的殺一殺他們的銳氣,使正道占些上風,便是極好的事。
到時我們再乘勝追擊,將魔教勢力一舉趕出江南,中原之地。
這劍門之事,只是縮影,道兄。”
盟主大人回頭對黃無敵說:
“自張莫邪失蹤以來,魔教便是一團散沙。
但近年來,在那北朝國師,通巫教主高興,還有野心勃勃的年輕張楚的聯合下,他們又有了彌合征兆。
卻再沒有了張莫邪那等人壓著他們,若是將來鬧將起來,必生大禍。
我更憂心的是,魔教會暗助北朝,如今北強南弱,若他們從天下大勢入手,徹底顛覆正邪之爭,怕也不是不可能。”
黃無敵卻嘿嘿一笑。
他坐回花園邊,對任豪說:
“你這武林盟主當得真是累。
不僅要平衡江湖事,還要憂心天下,你不是一向瞧不起那南朝國主嗎?為何卻又轉了性子?
這天下大勢啊,浩浩蕩蕩,就如江河入海,一旦勢成,便無可阻擋。
北朝國力日漸雄壯,這南朝羸弱,問題出在根子上,一旦雙方開戰,趙家人是萬萬抵擋不住的。”
黃無敵捻著油漬漬的胡須,說:
“我這方外人不入天下事,也勸你莫要做那無用功。
自古江湖事,江湖了,若扯上朝堂,我怕就算你有這一身通天武藝,也要落得一個粉身碎骨的下場。”
任豪久久不言。
片刻之后,他長出了一口氣,回頭對黃無敵說:
“我并不只是一個武林盟主,我還曾是一個保家衛國的軍人。”
“是,但那又如何?”
黃無敵擺了擺手,這糊涂道人哼了一聲,說:
“你昔年間,與那張莫邪把臂同游名山大川,比兄弟還像是兄弟,又一起上了泰山,欲觀我道家秘典。
我不給,你兩人便動手搶。
我這一身病,也是那時候留下的,那些陳年舊事,我可還沒忘呢。”
黃無敵的語氣多了幾分譏諷。
他說:
“任豪,連張莫邪都做不到的事情,你憑什么認為你能做到?
以他那通天本領,都不涉天下爭霸,你如今雖武藝大成,但比起張莫邪還差很多吧?”
“自是比不上他的。”
任豪坦蕩的說:
“若有他七分功力,我便能笑開花了。只是,任某當年與張莫邪割袍斷義時,他曾問過我一個問題。”
盟主大人看著黃無敵。
他一字一頓的說:
“他問我,我這般辛苦習武,是為了做什么?你知我是如何回答他的?”
不需要黃無敵回答,任豪便說出了答案。
他擺了擺寬大衣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