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蘭語氣變得尖刻,她眼中騰起怒火,對眼前劍君說:
“螻蟻尚且茍全性命,我為我和秀禾拼命脫困有何不可?”
“求生之心,無有善惡。”
劍君冷聲說:
“但因故傷人,就是不對!
你說破天去,那些無辜喪命者也回不來,因你一人所思所想,便要整個蘇州為你陪葬,心思又何其歹毒?
你且尚知惜己命,他人的命就不是命了?”
“噌”
短刀揮起,有五行真氣纏于刃上。
沈蘭冷笑著后退一步,她說:
“好一個以全天道,我和秀禾苦苦逃出云貴時,怎不見威風凜凜的劍君出面相助?
我和秀禾困于蘇州時,怎不見劍君使飛劍斬了那曲邪,護的一城安危?
我被迫身為誘餌,誘使曲邪入伏時,又怎不見劍君出面仗義執言?
現在正派大勝了,劍君就滿口仁義道德,提劍要除我這妖孽,真是好生威風,好生煞氣...
劍君說得好,他人的命是命,那我與秀禾的命,便不是命了?”
“你要殺便殺吧。”
沈蘭的手指微動,她冷聲說:
“以我頂上人頭換你江湖威名,別當了婊.子,還非要給自己立個牌坊!真是惹人好笑!偽君子爾!”
這一番話說的既尖酸又刻薄。
若是旁人在此,定然已經火冒三丈,要和這伶牙俐齒的妖女斗上一斗。
但劉卓然的表情卻無絲毫變化。
他道心堅定,持凌虛劍時又發下誓言,豈是妖女幾句話就能動搖的?
他也不是為了求得認可才行仗義之事。
更不是為了護衛什么江湖秩序。
他從未入過江湖。
也不是為了求取名利,俗世名利于他也是過眼云煙。
他所行所作,皆是侍奉自己道心罷了。
“多說無益!”
劍君手腕搖擺,凌虛劍月下嗡鳴。
真氣流轉之間,這古劍之上也有月暈纏繞,眼前沈蘭更是冷笑一聲,談判破裂,該攻堅了。
“秀禾躲開!”
沈蘭素衣長袖向后輕擺,拍在一臉焦急的秀禾身上,將丫鬟送入后方房中,又在真氣牽引間,將房門閉上。
五行真氣運轉開來,沈蘭腳下挪移,身體微顫,便有數個殘影一擁而上。
劍君一臉漠然。
凌虛劍舞成圓環,將撲來幻影盡數攪碎。
他甚至不動真氣,就如昨晚應對曲邪一般,持劍而立,雙眼微閉,周圍萬千事物,都落于心中幾絲。
沈蘭真身于劍君身后閃出,兩把魚腸刺真氣炸響,一左一右刺向劍君脖頸與后心。
這妖女自知危急,下手便毫不留情。
兩把短刀快若閃電,又在絕影暗殺術的搖擺中,舞出漫天寒芒,就如群星倒影,罩住劍君周身三尺,好似躲無可躲。
但終究是比曲邪弱上一籌。
不管是速度,還是氣機把握,雖然已經是江湖年青一代頂級。
但這徒弟,還是沒能超出她師父那個層次。
“嗡”
她貼近劍君后方,眼看魚腸刺就要刺入血肉,便聽聞輕靈劍鳴,就如昨晚和曲邪作戰的復刻。
劉卓然舞出一招蘇秦背劍。
在劍刃回返間,將兩把魚腸刺格擋開來。
這一招接著下一劍,直掠向沈蘭脖頸,卻又斬了個空。
那妖女身形如鬼魅一般,自后方腳踩輕靈步伐,又詭異閃入劍君身前,兩把短刀直刺向劉卓然心口。
兩人依然未動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