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時辰之后,沈秋趕著馬車到了微山湖的一處小碼頭,在夜色湖邊,正有艘小船停泊在那里。
沈秋走近船里,就看到艾大差正在忙碌著。
他丟下斗笠,說:
“又找到三個,算上前幾日找到的,已經夠十個了,不用再找了吧?”
“這些料子太差了。”
艾大差握著切骨刀,頭也不回的說:
“做出來也是劣等玩意,這等破爛東西,要是被五九老東西看到,怕是要笑掉大牙。”
“都說了是‘降級版’嘛。”
沈秋靠在船艙邊,拿起手帕,擦拭貪狼刀,隨口說道:
“就是消耗品罷了,誰又會去關注這些炮灰?
而且就是這樣,我都覺得你這武衛制作要求太苛刻了,完全不具備大規模生產的可能,就不能簡化下手藝嗎?”
“嘁。”
青陽魔君不滿的哼了一聲,他說:
“這從墨門建立到現在,千余年了,都是精益求精。
你倒好,只是初涉機關術,便一個勁想著偷工減料,要是在墨門里,你早就被那些老不死的東西打死了。”
“你們只是觀念陳舊罷了。”
沈秋也哼了一聲,他說:
“你自己都說了,做一個精致的武衛需要大半年,但做這些劣質傀儡,只需幾天的功夫。
等你造出一個合格武衛,我已經弄出幾百個傀儡了。
也許我這幾百個傀儡還打不過你的武衛,但要是丟到戰場上,我就不信了,你一個武衛殺人的速度,能趕上我幾百個傀儡?”
“這墨家機關術,在我看來,本就是戰陣之學,用來攻城掠地再好不過,你們卻非要把它當成江湖秘籍。
敝掃自珍,真是走錯了路。”
沈秋越說越起勁,他擦完了刀,便對艾大差說:
“就如你這等機關術通天的人物,只要你想,便能一人成軍。
管他什么江湖大派,魔教七宗,一人殺去,便能屠滅宗門,若是入了世俗,便是國之重器。
什么封侯拜相,榮華富貴,那也只是頃刻之間罷了。”
艾大差聽沈秋給自己吹牛逼,也不回答,手頭工作卻沒停下。
小半個時辰之后,一架劣質傀儡便制作完成。
論起精致程度,比秀禾機關人簡直是一個地,一個天。
這玩意就是掏空血肉,將機關器物,發條彈簧等等裝進去,也不留經絡血管。
舍了真氣,只留骨架,身上也藏有各種機關兵刃,但卻不能像秀禾那樣自己動。
篡命蠱也是珍貴之物,自然不能用到這些低級傀儡身上。
它們裝有發條,能自己蓄力,但卻如提線木偶一樣,需要他人操縱,沈秋看到艾大差如彈琴一樣,揮動五指,那傀儡便站起身來。
臉上都布滿了各種縫合痕跡,眼眶里也沒有眼睛。
取而代之的是兩個竹管暗器,看上去滲人的很。
這東西,就是留了人體構造。
但實際上,它就是個人形的機關造物。
并不智能,只能按照設定好的方式,一板一眼的攻擊。
除了力氣大,防御高,不怕刀劍劈砍之外,幾乎一無是處。
“噌”
伴隨著艾大差真氣注入這傀儡中,它的雙手雙臂上同時彈出數把利刃,看上去倒是有些威武。
“你是用真氣化作‘絲線’,來操縱傀儡的嗎?”
沈秋看著在艾大差的指揮下,那傀儡做出種種動作,還有骨骼與金屬碰撞發出的聲音,他好奇的問到:
“這也是墨家的武藝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