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現在老天爺憐你,把小鐵主動送來,你卻又要因為我們這些無能之人,不得與親子團聚。
這讓我等何忍?”
“大哥!”
劉俊山跪伏在地,將頭貼在地面,他大喊到:
“你便去吧!
去救回小鐵,再與他父子相認,全了孝道人倫,補了內心遺憾,莫要再因為我等,便錯失了這人間幸事啊!”
吳世峰也跪俯下來,與劉俊山一般,他說:
“二哥說的是。
大哥,此去泗水三百里路,快馬加鞭也不過五日就能回返,大哥莫要擔心這是非寨。
我與二哥拼了命去,也會撐過這五日。
待你回返,我等兄弟還要共赴沙場,擊退那南朝北朝,讓這是非寨的威名,再傳揚個十四年!”
“大哥,去吧!別枉費了兄弟一番心意,也別讓小鐵和你抱憾終身!
這是我等唯一能報答大哥庇護之恩的方式了。”
兩位兄弟真情實意的勸說。
這些掏心窩子的話,讓仇不平的表情也變得復雜。
他那雙和折鐵有幾分相似的眼中,流露出種種情緒。
房中燭火忽閃,時明時暗,照的仇不平臉上也是光暗不定,他閉著眼睛,背負起左手。
那些染血的回憶,只要閉上眼睛,便會出現在眼前。
十四年了。
與家人共享天倫,幼子出生,整個鎮子張燈結彩。
那些血...
刺眼的血,滿地的尸體,自己的父親,親人,自己的妻子那雙失去神采的眼睛,那臉上最后的祈求。
在訴說著仇家一門的不平冤屈。
只留自己孤身一人,在這冷漠世間蹣跚前進,卻怎么走,都走不出那一日慘事的畫地為牢。
折鐵...
“呼。”
仇不平長出了一口氣,
他睜開眼睛,對眼前兩位兄弟說:
“那這寨中之事,便托付給二弟三弟了。”
劉俊山與吳世峰同時抬起頭,兩人臉上皆是一抹驚喜。
大哥下定決心了,這世間便再沒什么能阻攔他與小鐵相認了。
“大哥放心便是!”
劉俊山站起身,狠狠拍了拍寬大的胸口,對仇不平說:
“只要咱老劉還在一日,這是非寨就穩若金湯!”
吳世峰也合起扇子,對大哥用力點頭。
片刻之后,一匹黑馬沖出是非寨。
仇不平帶著黑色斗笠,四周有紗布垂下,身上依然是那身儒衫,只是在疾馳的戰馬馬兜邊,掛著一把八尺長槍,用灰布包裹。
“待我回來!”
在是非寨前,騎在馬上的仇不平回頭對身后的劉俊山和吳世峰說:
“再與眾兄弟一起破陣殺敵!一起算盡這天下...不平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