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爺,此處危險,請去安全之地,等候兒郎們拿下這匪人山門!”
在第二道山門之下,一名穿著粗布衣服的南朝都尉,正手持長槍廝殺。
他護著身邊一位頭發和胡須都已經花白,但腰桿挺得筆直的老人。
那老頭手里拄著一把關公大刀。
刀刃上還有血漬。
他看著眼前千人廝殺,看著自己的精銳,將那些被突襲的匪徒陣型攪亂,他眼中毫無懼色。
甚至有一抹享受。
他叫趙廉,南朝威侯,統管齊魯之地的數萬邊軍,乃是前任國主趙虎的族叔。
在大楚前朝里,也是位至將軍。
趙虎篡位后,第一件事便是將這位一生戎馬的族叔封為侯爺,已定軍心,其身份之尊貴可見一斑。
按道理說,這等突襲敵軍老巢的事,是不該由威侯親自上陣的。
但他還是來了。
“這十年里,我朝和這是非寨交戰七次,輸了六次!”
趙廉摸著長長的胡須,歲月在他身上留下了太多痕跡,
對于自家侄兒篡奪天下的行為,趙廉不想評價。
但作為曾見識過大楚王朝家國平安時代的老將,他也不愿看到這齊魯之地混亂如斯。
這便是他來到是非寨的原因。
他便是為鏟除這天下綠林第一寨而來!
趙廉上前幾步,根本不在乎身邊倒斃的尸體,還有眼前在空中飛來飛去的流矢,就好像那些危險根本不存在一樣。
他拄著刀,對身邊幾名護衛他的都尉說:
“老夫年事已高,怕是以后也上不得戰陣了,這便是老夫此生最后一戰。
你等無須擔憂老夫,老夫開始打仗的時候,你等這些小兒還在娘胎里呢。”
這老頭說著話,手中關刀向前揮動,帶起風雷之聲。
霸道一刀將眼前丟來的滾木切成四段,周圍人都下意識的退了一步。
唯有那威侯趙廉屹立原地,動也不動。
任由那些木屑碎片掠過自己身側。
“唉。”
這臉上已生出皺紋的老頭瞥了周圍那些臉頰泛紅的軍士們一眼,又伸手捶了捶腰,他說:
“廉頗老矣啊,你等還愣著作甚?帶你們來,莫非是讓你們留在這陪老夫侃大山不成!”
“還不速去殺敵!”
在威侯的呵斥下,周圍幾名都尉立刻上前,統帥士兵,猛攻山門。
片刻之后,第二道山門便失陷了。
只是第三道山門之上,急忙趕來的錢拐子,正帶著幾名執法頭目,提著幾個血淋淋的人頭。
在大聲疾呼,讓慌作一團的頭目和戰兵都冷靜下來。
哪怕山寨中也有火并,但就憑著山門上的守軍,憑借著地勢之利。
只要不主動投降,下方南朝突襲的戰兵也不過近千人,是無力正面攻下山門的。
而郎木頭此時也在寨中聯合其他頭目,要去捉拿叛徒。
那個瘦高如竹竿一樣的頭目,已經聚攏了好些人,正朝著聚義廳方向殺去,他們人數占優!人心還在大當家這邊!
他們還沒輸!
在大當家回來之前,他們也絕對不會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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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離青龍山三百里之外的泗水。
小鐵一行人已經鎖定了沈秋和青陽魔君的行蹤,他們此時正行走在荒涼的驛道邊,顯得小心翼翼。
是非寨在本地的探馬,剛剛送來消息。
沈秋和艾大差的那架馬車,在兩個時辰前,離了泗水縣城,按照他們行進的道路來看,他們此時應該就在前方百丈之外的村子里休息。
“不能再往前了!”
浪僧揮起佛棍,制止了眾人再向前的動作。
他眺望著前方那個廢棄村落,他說:
“貧僧游歷天下時,有幸見過涅槃寺圓悟禪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