緩一緩,慢一慢,兄弟同袍就在旁。
飲下這杯義氣酒,莫要喝那孟婆湯,來世還遠肝膽照,共赴沙場與賊亡。”
一些積年老匪唱起了曲子,并無喜氣,只有滿腹離殤。
在那不成曲調的嘶吼之間,便有山寨人急匆匆的走到仇不平身邊,將一封釘在箭上的信遞給了寨主。
披麻戴孝的大當家拆開信看了一眼,拳頭便死死握緊。
仇不平匆匆而去,帶著孝的小鐵,便和沈秋等人回去山寨。
在回去的路上,小鐵一直沉默,直到走到后寨時,他突然對沈秋問到:
“沈大哥,我想不通,我父親和是非寨,為何會走到現在這一步?你能幫我解惑嗎?”
“這你讓我一個外人怎么說啊。”
沈秋無奈的聳了聳肩,他看著一臉糾結的折鐵少年,便指了指自己的廂房,說:
“但你若真想知道,就聽我隨口給你說一說。
但我說的也不全對,你且就當個笑話聽就是了。
這是非寨之事啊,錯在你父親,他走上這條路,已經走了九十九步,眼見希望在前,卻偏偏在最后一步停了下來。
這才有了,今日之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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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青龍山外三十里處,南朝軍大營中。
威侯趙廉正坐在椅子上。
他臉色慘白,胸腹之上纏滿了染血繃帶,左臂中了箭,已經被拔出,但傷了筋骨,怕是得用心修養了。
但雖然凄慘。
但并沒有如傳言的那樣,重傷瀕死。
趙廉的武藝,雖然不如仇不平那么驚人,但也練有護身罡氣,還穿著百煉寶甲,雖然被仇不平刺了一槍,但還沒到要死的程度。
他是故意放出消息,讓是非寨人安安心,也是讓南朝軍做好撤退的準備。
不過,這撤退,卻不是因為懼怕是非寨報復。
是非寨已經被一戰打殘,不需懼怕。
威侯更擔心的,是因為北朝那邊的兩萬精銳,已經朝著青龍山疾馳而來,若南朝再不退,便很容易卷入接下來的戰斗里。
“信送出去了嗎?”
發須皆白的威侯,用右手把玩著兩顆鐵球,他對身邊親信問了一句。
后者點了點頭,叉手回復道:
“已使探馬送去了信,也看到是非寨人取了信,這會想必北朝軍將至的消息,已經被仇不平知曉了。”
“很好!”
趙廉摸著呼吸,瞇起眼睛,說:
“那耶律宗,想要趁著本候和是非寨拼個兩敗俱傷,再來摘下桃子,本候便將計就計,使那些北朝蠻子,先和是非寨殘兵拼上一拼。
到那時,不管誰勝誰敗,本候都可以做那黃雀。
若能得勝,整個齊魯的二十載混亂局勢,也能一戰而定!”
親信自然是不敢對這種事表達自己看法的。
他倒是覺得,自家侯爺這如意算盤打的太好了,只是是非寨和北朝,萬一打不起來呢?
或者說,那是非寨已經被打殘了,面對如虎似狼的北朝精銳,到底敢不敢再打一場?
威侯倒是很有信心。
尤其是在之前,看到仇不平統帥是非寨殘兵擊退南朝精銳時,他對這個計策的信心越發足了。
“無上十二器,百鳥朝鳳槍。”
趙廉一臉遺憾的拍了拍桌子,他說:
“真乃兵家寶器,只可惜,落入了那仇不平手里,我朝若能得那寶兵,驅逐韃虜,恢復江山,也未嘗不可啊。”